第二章 后院起火，曹cao2休掉糟糠之妻

王师凯旋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九月，许都城外鼓乐悠扬仪仗井然，驿dao边站满了公卿朝臣。得知曹cao2班师回朝，天子刘协怎敢怠慢？连忙发下诏书，除省中当值官员外，自司徒赵温以下都要到城北十里以外相迎。

天子之命谁敢不从？曹公之威岂能不惧？满朝文武遵令而行，一窝蜂赶来。冠dai如山峦，大袖似层云，却没人敢jiaotou接耳叙谈半句，因为曹cao2任命的校事卢洪、赵达也混迹人群中，时刻观察着所有人的举动，谁要是不留神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招来杀shen之祸。众官员尽皆无语，目不斜视眺望北方，手底下整理着衣襟腰带，唯恐有失礼之chu1。

可在官员队伍后面数丈开外，气氛则截然不同。许都附近的屯民也听到消息了，一传十十传百，惹得临近村庄的百姓都赶来凑热闹。有不少人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而来，因为有士兵拦着不能上前，连靠近驿dao的树上都爬满了人，大家都想争睹王师回朝的气派，更想看看那位定许都、兴屯田、灭吕布、败袁绍，mei其名曰“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官究竟长什么模样。

冷清的官员和喧闹的百姓对比鲜明，所有人都在日tou底下站着，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北方地平线上腾起征尘，大bu队渐渐映入yan帘。不多时有戎装斥候快ma奔来，向迎接的人群高声呼喊：“曹公率师回朝喽…”

“臣等奉诏迎候…”随着百官参差不齐地一声回应，黄钟大吕丝竹鼓chui骤起，奏的是得胜庆功之乐，震得人脑袋发蒙。看热闹的百姓也越发踊跃，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宛如鹅鸭。

因为是得胜回朝，军队早在半路上调整了位置，老病伤残一律编入后队押运辎重，走在最前面的是曹cao2的中军。这些士卒多是豫州本土人，凯旋回家自然无限喜悦，这会儿见如此多的人迎接，脸上立时泛chu得意笑容，扛着长枪大戟也不觉累，jing1神抖擞士气高昂，脚下的步子一个赛过一个高，仗着曹cao2之威要是有路都敢走到天上去。

刚过了千余步兵，又见甲胄兜鍪分外耀yan，曹cao2的亲卫虎豹骑随后而来。这支队伍是曹氏的子弟兵，都是亲戚族人乡里故旧的后人，统领者曹纯不仅shen兼司空府参军，还在朝中挂有议郎的tou衔。曹纯今天特意换了shen镏金铠甲，手持大槊腰挎宝剑，骑着高tou大ma当先引路，后面的虎豹骑个个都ding盔贯甲罩袍束带，连ma鬃都刷洗得油亮，透着十二万分的jing1神。

百姓一见此景huan呼雀跃，不知是谁还扯着嗓子叫了声好。可jin接着又见旌旗林立遮天蔽日，白旄节杖随风摇曳、金钺大斧寒光闪闪，数不清的将官众星捧月般拱卫着一名shen量不高的中年将军。此人shen披赤金铠甲，touding赤缨兜鍪，腰pei青釭宝剑，kua下黄骠战ma；脸上观，此人已过不惑之年，灰蒙蒙长须间早有几许白茬，耳边发髻也是有黑有白，但白净的脸膛上却没什么皱纹，nong1重的眉mao斜cha入鬓，一双鹰隼般的yan睛微眯着，用余光扫视着左右人群；虽貌不惊人却不怒自威——正是大汉司空曹孟德。

曹cao2jincui坐骑快行几步，赫然凸显在队伍前方。此时尾随的不仅有跟随他chu生入死的将领掾属，还多了许攸、鲜于辅、田豫、国渊、张郃、高览等河北归降之人，这气势威风不亚于天子chu巡。如此英雄的将帅、如此气魄的军队，还有谁敢对这位饱受争议的司空大人有所指摘？所过之chu1官员纷纷跪倒在他的ma蹄前，犹如一阵劲风chui伏了层层麦田；百姓们见官员都跪了，便糊里糊涂跟着也跪了，嘈杂喊嚷着迎接的话。

曹cao2微微颔首，策ma而行扫视着跪拜的人群。这一次他不再推辞揖让，将所有赞mei都欣然领受。chu生入死南征北战，追求的不正是这一刻吗？现在虽不能说大功告成，但已是峰回路转前途光明，也该享受赞mei了。何况他脑子并没闲着，接到荀彧的表章就盘算着如何教训那个不知shen浅的孙权小儿，还有叛贼刘备尚有几千乌合之众盘踞汝南，等着他去算账。这么多事需要考虑，才没闲工夫跟这帮人客tao呢。

曹丕、曹彰、曹植、曹玹、曹冲、曹彪等公子也来了，一路小跑来到ma前迎接父亲。曹cao2只摆摆手：“为父安好，你等退下。”便继续往前走。

他浏览驿dao左右，想寻找一张面孔，看到丁冲、董昭、杨沛等亲信时只是微微颔首，并没特意叫他们起来，而是继续张望，直到确定要找的人没lou面，才挤chu一丝神秘的笑容。走着走着，猛一yan瞅见个冕冠青绶的大官竟长揖不跪，在一片匍匐的人堆里显得格外刺yan。曹cao2略一皱眉仔细打量，又是少府卿孔rong。

曹cao2暗暗冷笑——大到朝廷小到家族，总会有不顺耳的杂音。像孔rong这等tui比脖子ying的家伙也没办法计较，若同他讲理，他有十车话等着，巧言令se繁文缛节，没必要与他一般见识。更何况这枚胡桃的油没有榨干，还有华歆、王朗、邴原、张范、王烈等一大群名士避难在外，要靠孔rong的名气xi引，还得继续利用他哩。想至此曹cao2本yu勒ma与他叙谈，又见孔rongshen边跪着当朝国丈伏完，这就更不能等闲待之了，赶jin下来搀扶：“国丈，岂敢唐突您大驾，莫要折杀老夫啊！”伏完诚惶诚恐dao：“曹公抬爱了。究功劳而言，您挫败贼众立下不世之功，老朽应有此拜。若论官阶，上下之分自当如此。”如今的伏完已不是仪同三司的辅国将军，自董承、王子服因玉带诏之事被诛，他就主动上还印绶，转任中散大夫。

曹cao2故作憨笑：“话虽如此，您毕竟是国之重戚，不能自贬shen份，快快请起！”说着话回首叫许褚牵来匹ma，请伏完乘骑，共赴皇gong面圣。待亲自扶他上去，曹cao2这才回tou扫了孔rong一yan，笑dao：“文举兄，我可得恭喜你。昔日北海之失，多受袁绍父子之欺，如今我也算替你报仇了。”孔rong曾担任北海相，是被袁谭击败才调回朝廷的。

曹cao2呼其为兄，姿态摆得够低了，这么说不过想要孔rong一句恭维，可孔rong偏不遂其愿：“朝廷大义当前，在下那点儿小得失算得了什么。下官唯贺曹公报国之举，并无分毫私情。”

“文举兄真是大公无私啊。”曹cao2非但不能驳斥，还得公然称赞，心里涩涩的。

话音刚落一旁窜chu校事卢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