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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这番话,暗叹自己软的硬的都用了,如今连文艺温情的调调都用上了,估计差不多了…
她正这样想着,便见他忽然又有了动作,可却并非折身回返,而是直接开门而出。
漪乔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连喊住他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出口。
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在原地站了许久。
方才那番话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只是以前一直都未曾对他说起而已。
漪乔按了按眉心,压抑地叹息一声。
她一路神思不属地走回寝殿,正瞧见他沐浴盥栉回来。几个正为他更衣的宫人见她进来,连忙跪下行礼。漪乔道了一声“起吧”示意她们继续,随后朝着祐樘行了个福身礼:“臣妾今日身子不便,望陛下恩准臣妾去别的寝殿歇息。”
祐樘抬眸向她看过去,随即挥手吩咐一旁伺候的宫人内侍全都退出去。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注视着她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如今尚不是时候。”
漪乔知道他指的是她的月信。横竖都是个说辞而已,她并不以为意:“这么小的请求,陛下该不会再驳回吧?”她觉得需要给彼此些时间去沉淀一下思绪。
祐樘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凝视她片刻,吐字道:“乔儿自便。”
漪乔闻言转身便走。祐樘见她走得那样干脆,心中更添气闷,面上却是神色愈淡:“乔儿也不怕我找别人侍寝?乾清宫新调来的一批宫人倒是有几个容貌秀丽的。”
“是么?陛下倒是瞧得挺清楚啊,”漪乔回眸,嫣然一笑“那等陛下寻着新欢,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找个新欢去。”
祐樘面上忽然浮起一抹似笑不笑的神色,眸光倏地沉暗下来:“我看谁敢要你。”
“这个嘛,就无需陛下操心了。”漪乔对上他如有实质的目光,心猛地一跳,面上却强作镇定,话毕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祐樘面色微沉,一双漂亮的眸子仿若无底的漩涡,幽暗深邃得似能将所有的光都吸附进去。
次日,他下了早朝之后径直去了清宁宫。原本是来给祖母请安的,但谁料话还没说几句,她老人家居然又提起了崇王进京的事。算起来,为了崇王入京这事,太皇太后已经不知折腾了多少次。本以为去年他试过一次之后她老人家就彻底死心了,不曾想隔了一年依旧故事重提。他本就心绪烦闷,如今真是堵上添堵。
隅中时分,各宫庑殿顶的琉璃瓦在灼灼艳阳下闪着耀目的光,与洁白光润的汉白玉台基倒是相映成辉。
今日风柔日暖,趁着天气晴好,漪乔抱着小儿子带上小女儿乘着玉辇去宫后苑散步。照儿明年就要行冠礼,因为课业便没有跟去。
如今荣荣已经一岁半,可以不用搀扶便能迈着小腿稳当走路,但漪乔也不敢让她累着,游赏时都是走一段抱一段。炜炜虽和荣荣同年出生,但一个年初一个年尾,如今才七个月,还没断奶。
漪乔每每看着健健康康的小女儿和小儿子,心里就松一口气。
她明史学得不精,多几个嫡子嫡女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她连对明孝宗的了解也只停留在知道年号的层面上,没准儿之前是自己吓自己了。
她嘴角微抿,一垂眸便看到炜炜咧着小嘴冲她咯咯笑,一双清亮的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月牙,见她低头看过来,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漪乔会心一笑,正要教他学说几个词,忽见他朝外探身,努力伸出两只肉呼呼的小胳膊似乎在指着什么。漪乔怕他掉下来摔着,抓住他两只小爪子,又将他抱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