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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走了出去。
焦尾看看绿绮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药碗,突然大喊道:“哎,绿绮姐,你还没喝药呢!你要去做什么呀…”
转眼便跌入了农历中旬。临近年终,枝头的残叶越掉越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却越攒越多了。
不过,在众多矛盾中,主要矛盾还是皇嗣问题。
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的矛盾观告诉我们,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集中主要力量解决主要矛盾。可是如果抓住了主要矛盾,却死活解决不了…怎么办?
漪乔盯着一株已经有秃顶迹象的三角枫,想得出神。
很显然,书本上没有答案,只能自己琢磨。
难道是因为没有集中主要力量?漪乔被自己这个想法囧了一下。
但是想想,似乎也谈不上什么集中力量。他们不可能将精力都花在研究这个上面,这不现实。尤其是祐樘,他有他的政事要忙,每日的时间几乎都被塞得满满的,到了晚上她还总想让他好好休息…所以其实这半年里,他们真正致力于解决这个主要矛盾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难道是因为这个?可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这种事情不是频率越高越容易受孕的…
与其做些无用功,还不如相信科学,算算排卵期什么的。
她知道,朝臣们前赴后继地来给祐樘施压,主要还是因为眼下没有皇嗣。虽然他三四个月前才过完二十一岁的生辰,搁在现代连法定婚龄都不到,但这是在古代,男子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子嗣,是该着急的了,更何况他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这其中的利害不言自明。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她对外廷之事也有所耳闻,况且从她那日看到的韩鼎的那份奏章就可以窥见一斑。他不说,她自然也体谅他的苦心,只每日照常与他说笑。自那日之后,就没再说起过这个话题。
毕竟她那日提出的假设只是最坏的可能,他们都才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日子还很长,有孩子应该只是早晚的问题。
只是她心里一直都没放下这件事。她心疼他,想帮他,而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为他生下一个男孩。可她为什么总是怀不上呢…
随侍的一众宫娥见皇后自打出了清宁宫就一言不发,也不乘辇,只一路走着想心事,走着走着还突然停了下来,对着一颗树出神半晌,都想着会不会是刚才受了些气,心中烦闷所致。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打扰,只默默地在一旁侍立等候。
一阵寒风蹭着面颊刮过,将漪乔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原本便要上前劝她的尔岚见状,顺势道:“起风了,娘娘小心着凉,要不先回宫?”
漪乔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沉吟一下,抬头对身边的宫人们道:“方才在清宁宫中的事,谁也不许向陛下透露半分,记住了么?”
她没有把话挑明,但是在场的众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尔岚本要说什么,但见漪乔的神情,便也作罢了,只随着众人应了一声“是”
漪乔要回的宫并非坤宁宫,而是乾清宫。那日她因为拿不出束脩,琴没学成,人倒是被扣了下来。那日之后,她就算是正式住进了乾清宫。祐樘把她扣下来的同时,还很贴心地差人将她平素惯用的物件都搬了过来。这下好了,她也不用再打着侍寝的旗号每晚跑过去找他了,他们彻底变成了同起同居,倒是与民间的夫妻别无二致。
她回到乾清宫之后,才发现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她了。只不过这人不是祐樘,而是一位她许久未见的稀客。
已是巳时了,可早朝仍未散去。
初冬的阳光难免显得稀薄,尤其撒在宏伟壮阔的奉天门前,直叫人担心会不够用。奉天门前的金水桥是内外金水桥中最华丽的一段,粼粼的波光衬以周围精雕细刻的汉白玉望柱和栏板,使得整段金水河在冬阳的辉映下明莹如玉。
御道两旁,上千号文武官员整齐列班,按照文东武西的位置相向而立。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皆有锦衣卫和御林军的校尉握刀布列。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笔挺站立,一字排开,从奉天门前绵延出去老长。奉天门前一对巨大的铜狮原本便生得威武凶悍,如今被阳光镀成金色,越加神气威猛,跟殿陛门楯间立着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一样让人生畏。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有一奢华御座,称为“金台”左右有执伞和武备的数名内使以及侍奉御前的女官恭敬侍立。
“如今贡使满剌土儿即刻便要带着使团回吐鲁番,朕欲放归之前扣押的吐鲁番使臣,并遣内官监左监丞张芾伴送至甘肃,且令内阁写敕与之,”端坐于奉天门内金台之上的人故意顿了一下,对着分班立于丹墀上的众臣道“众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