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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暂去,终当复回!”
“春花的离去,当时在老夫,实在是一大安慰,因为,她那时才不过十八九岁光景,又怎能为老夫这样一个半死人而耽误一生呢?她说‘终当复回’,老夫认为那只是一句别无话说的推托之词,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不意,四五年后的某一天,春花果然回来了!
“老夫详细地打量她,猜测她可能是遇人不淑,负气分手,可是,老夫看来看去,除发觉她多了一身上乘武功外,竟仍是云英闺女之身,老夫惊讶了,问她再回来是什么意思?她笑笑说:“报答你!”
“老夫沉下了脸来告诉她,这没有什么值得报答的,因为老夫也是仗她才能活到今天,讵知她竟然说道:“不出卖你,是做人应有的道理,而报答你,是因为如换了旁人,那份解药说什么也无法在三个月之内制成!”
“之后,任老夫说得舌敝唇焦,她也总是抵死不理。老夫无可奈何,只有任她去了。以后每隔一年半载,她便出去一个时期,找那恶贼复仇。无奈那恶贼因不知老夫究竟,行踪始终飘忽不定,偶尔露一手来,立即隐去,但是医圣毒王司徒求的名气却在武林中一天比一天响亮起来。
“后来,她见老夫常常因她而不乐,便与老夫相约,只要再为老夫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就会离去,刚才,你也听到的,她说一‘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了,你管不着’,其实她这只不过是正想去找那恶贼,信口说说罢了,彼此都已这么老了,谁还又能离得了谁…”深深一叹,喟然瞑目。
葛品扬听至此处,深为感动,不禁跌足道:“晚辈真是该死,早知如此,还跟那批毛贼装什么蒜!唉,我该拦下她老人家的。”
司徒求微叹道:“话不是这么说,当时你又怎能知道这些呢?”
忽然一“咦”注目道:“你意思是不是说你知道那恶贼目下落脚的地方?”
葛品扬再不掩瞒,遂将自己师门,和师父如何遭受暗算,以及那位冒牌医圣毒王司马浮,现在五凤帮的种种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司徒求静听着,最后喃喃道:“恶贼大概放心了…”
葛品扬瞥及地上那堆碎玉,皱眉问道:“前辈打碎这尊玉佛,难道是说由于时日已久,它对前辈这身毒疾已一点用处没有了么?”
司徒求只答了三个字:“不,还有!”
葛品扬不禁大骇道:“那么您老为何打碎它?”
司徒求不语,俯身下去用手一拨,自碎玉堆中捡起一颗乳白色的小圆珠,举向葛品扬道:“这东西叫做玉舍利,中毒之初,只须拥佛静坐十二个时辰便能化去毒气,而现在,却必须碎佛取珠,研末和酒服用,所以刚才老夫在打碎之先,问你它对你还没有用处便是为此…”
葛品扬感动地道:“老前辈也真是,别说它原为前辈之物,即使真属晚辈所有,既为前辈治伤所必须,晚辈也不会吝啬的。”
司徒求收起那颗玉舍利点头叹道:“正人自有一股正气,你这话就是不说老夫也知道,不然老夫刚才也不会那样自作主张了。”
葛品扬又道:“晚辈这就入城弄点酒来如何?”
司徒求摇摇头道:“不必急在一时,同时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老夫还得另外配几样东西,唉唉,几十年都等得了,多挨天把两天的又算得什么?只不过人已老朽,还得慎重地想一想,犯不犯得着浪费这么一颗宝珠倒是真的。”
葛品扬着急道:“前辈千万不能灰心,除了前辈,那恶贼的用毒手段实在无人可治,前辈只须保得一身健康,至于面对面动手,自有晚辈等人负责,决不消前辈费心…”
说至此处,忽然想起一事,急急又问道:“家师那身毒还有没有法想?”
司徒求傲然一笑道:“应该没有问题。问题只在药材一下子凑不凑得全而已,现在你已将令师所服药九的形状颜色,以及服后显示的反应详述一遍给老夫听听。”
葛品扬不暇详述,只说道:“叫欺仙丹!”
司徒求忍不住笑道:“端的好药名!怕是你听错了,叫欺人之谈吧?别听那恶贼鬼扯了,快说形状和颜色,以及服后反应。”
葛品扬怔得一怔,只好依言述出详情。
司徒求聆听着,听完,眼皮眨了一阵,更加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葛品扬不胜茫然地道:“前辈何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