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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来?”
“不等你会等谁?”
“兑现吧!”
“阴厉君,在七星堡呆个三天五天的,难道会辱没了你这长白王不成?”
“三天五天?嘿,三年五年也成!”
“那还急什么?”
“姓阴的想先看看东西。”
七星堡主哈哈笑道:“怕它飞了么?哈…来人啦…传令全堡…七星厅排宴!”
晃眼之间,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过得异常平静。
依司徒烈的观察,这以前,七星堡绝未以这种排场去款待过任何人,每天从早到晚,均在七星厅大闹盛宴,自七星堡主以下,七娇、三煞、群鹰:除去当值者之外,人人与会。
这是一种出于真诚的热忱,谁也不能否认。
鬼见愁的脸色逐渐开朗起来。从鬼见愁这种气质上的改变,可知这位心狠手辣,阴冷如冰的长白巨魔也已深受感动。
背地里,他不止一次地向司徒烈说道:“孩子,你有福了!”
司徒烈当然知道鬼见愁话里的含义。
三天中,司徒烈清楚了两年事实:第一,施天青施大哥现下不在堡中。第二,鬼见愁此来七星堡是为了取得武林至宝一元经的缮本。
如今,剑圣司徒烈的纵火公案渐次开朗了。
假如一元经缮本是鬼见愁在逍遥村放了一把野火的代价,那么,毫无疑问的,七星堡主便是本案的主谋。
在一把无名火中,七丑八怪得了夜明珠,独目叟羊叔子得了盘龙剑,鬼见愁得的是一元经副册,主谋者的安排,异常允当。
这次,司徒烈已非前二次因身七星堡可比,他的行动极其自由,他爱到哪里便可以到哪里。七星堡只派一名堡丁指点他的走法,如他高兴,他可以随时命那堡丁走开。他也可以骑着骏马在堡外任意驰驱,无人监视。所以,只要他立意离开此地,他有的是从容的时间,从容的良机。
可是,他并无离开之意。
他知道的已经不少,但需要知道的,比这更多。
记得是第二天,七星堡主曾指着七星铁塔笑对鬼见愁道:“放在那里面,只我一人知道,放在那里面什么地方,也只我一人知道,除非连塔搬走,谁也别想拿得它跑,老阴,这你说该放心了吧?”
七星堡主这语气当然是指一元经的正副本而言。
如果七星堡主此语既非欺骗鬼见愁,又非欺骗自己的话,施大哥既没得着一元经,他到哪儿去了?
七娇散花仙子的神色很正常,从那上面他找不出任何启示。
鬼见愁何以迟至数年之后才来呢?
笑无常一招勾魂阎士会来七星堡么?
他如来,会带给武林什么不幸呢?
第一晚,二煞玉面阎罗萧明初见鬼见愁之际,脸色毕青,几乎不能自持,嗣后因为鬼见愁一直没去看他,脸上方始逐渐有了人色。想到这个,司徒烈便想到那个肉沟怪人对双凤事件不会干休,笑无常能得到连七星堡主也不放在眼里的鬼见愁这种人物的敬重,其非泛泛之辈,盖可想见。
笑无常狠毒的报复方式曾令鬼见愁戚戚于心,认为是武林中的大不幸,并告诉司徒烈,一切等到了七星堡之后,自然知道。
以上诸端,便是司徒烈暂时尚不愿离开七星堡的原因。
有一件事,颇令司徒烈感觉不解。
他想:纵火案的主谋如果真是七星堡主的话,其动机,似乎异常单纯。七星堡主希望成为真正的武林第一人,而他以为能与他竞争此一席位的,只有一个人,剑圣司徒望。所以他不惜任何代价,不虑一举事败就会结下生死冤家等种种后果严重的忌讳,千万百计想达成目的。可是,话一说回来,矛盾的现象就产生了。七星堡主之所以不愿与剑圣司徒望共存于世,不过是为了剑圣在武功上成就不在他七星堡主之下,但他现在许鬼见愁事成以后酬以一元经的缮本,鬼见愁武功本就不弱武林三奇,一旦得到了一元经副册,岂非如虎添翼?
去了一个剑圣司徒望,多了一个鬼见愁,于他七星堡主何益?
鬼见愁在来路上忧心忡忡,并非过虑,依常情推断,鬼见愁的这一趟七星堡之行,实在冒着颇大风险。
纵火案距今已四载有零,寒暑四易,是一段不短的日子,在这悠长的岁月中,七星堡主有足够的时间后悔,更有足够的时间为弥补遗憾而加以布置!
像张网捕鱼似地,等待鬼见愁自己投进来。
可是,鬼见愁的顾虑虽然甚近常情,但事实的表现,却在情理之外。这就是说,七星堡主此番款待鬼见愁的段勤,实在过分了点。
司徒烈暗自反问道:“难道其中另有一个阴谋在孕育着么?”
这时,日已过午。
司徒烈徘徊在一座莱园中,遥望七星塔尖,整个身心浸沉在一四零乱的思维里,几乎忘却身处何地。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人欢呼道:“啊啊,少侠,你在这里…真把小的找苦了。”
司徒烈给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已伴了他数日堡丁。今天早上,司徒烈告诉他要一个人随意走走,他信步踱着,最后为这座菜园的宁静所吸引,想不到转眼便已混过了半天。
他朝堡丁微微一笑道:“找我有事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