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三绝秀才

申无害慢慢地又从墙角收回目光，端起酒来，喝了一口，然后轻咳着dao：“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麻金甲痛苦地抬起tou，叹声dao：“我…我也知dao，我说chu这些话来并无任何意义，也许…也许我只是想解释，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申无害dao：“这跟你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麻金甲再度垂下yan光dao：“是的，这样说的确很牵qiang，我实在不知dao应该怎么说才好。

总之，我只能说我不想回去。过年对我已无乐趣可言，因为我无法禁止自己不去回想这些往事，我的痛苦只该我一人承受。每当我辗转不能成寐，我就觉得，只有这zhong小客栈，才是最适宜我窝shen的地方。”

申无害dao：“这zhong地方难dao你能住上一辈子？”

麻金甲摇摇toudao：“我没有那zhong久远的打算，也可以说，我gen本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他空dong地凝视着桌面，又接着dao：“除此而外，还有个奇怪的念tou，也使我不想离开，我总觉得我如果继续留在洛yang也许还有机会能见上你申兄一面。”

申无害诧异dao：“你干吗要见我？”

麻金甲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dao：“若是申兄不见怪，我想拜托申兄一件事。”

申无害dao：“什么事？”

麻金甲dao：“我这里有个地址，我希望若干年后，如果申兄有空，务乞申兄去看看我的儿子。”

申无害瞪大了双yandao：“你意思是说你要我将来把你的儿子收为徒弟？”

麻金甲louchu局促之态dao：“我不敢一定要求申兄这样zuo，我只能说我有这个意思，如果申兄不以为然，小弟绝不勉qiang。”

他嗫嚅着又dao：“小弟已替他取了个名字，叫麻守正，如果申兄你不答应，也请申兄记住这个名字，即令我麻家从此绝后，我也不希望我麻家再chu第二个罪人！”

申无害dao：“你自己的儿子，难dao你自己不能guan教？”

麻金甲苦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申无害耸耸肩膀dao：“新chun年tou听到你说这zhong话，倒真是吉利得很。”

他抬起tou，眯着yanfeng又dao：“你麻兄是不是认定我申某人命长，注定了要比你麻兄活得久些？”

麻金甲dao：“是的，一个武人能否安享高寿，绝无侥幸可言，这些年来，你申兄历经风险，无论智计与武功，均非常人所能企及…”

申无害大笑dao：“你自己呢？如果你麻兄从此埋名隐姓，cu茶淡饭，自甘淡泊，又谁能不让你活下去？”

麻金甲苦涩地笑了一下，疲惫而苍白的面孔上，完全失去了一个武林高手所应有的奕奕神采。

申无害皱了皱眉toudao：“你麻兄即使不说，我也知dao你麻兄如今在转什么念tou。我申某人从不向别人guan输那些教条式的大dao理，正像我自己立定了主意，就很少接受别人的劝告一样，不过，站在我们还算是一个朋友的立场上，我却希望能向你麻兄请教几件事。是的，一个人在万念俱灰之余，生死之事算不了什么。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你麻兄若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算还报了你那位表哥？以及这以前的zhongzhong罪孽就会由此一笔勾销？”

他忽然沉下脸se，冷冷接着dao：“如果再容我申某人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一个人zuo错了事，只想一死了之，那纯属懦夫的行为。因为他不敢面对现实，他只知dao逃避，只知dao如何解脱自己！人生百年，迟早难免一死，但死有轻重之别，换句话说：要死得是时候！”他顿了一下，又dao：“若以你麻兄过去的作为来说，你麻兄的确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人世上。但是，你已然活了下来，你就得继续活下去！因为这是你的责任，如果你麻兄真有悔过之心，真想赎回以前的罪孽，这是惟一的一条路，别无选择！”

麻金甲gan动得热泪盈眶，垂下tou去，ying咽地dao：“是的，申兄，我真的不该如此消沉，只是…我…我…实在不知dao…如果我继续活在这个人世上，我…我…还能有些什么作为？”

申无害拍拍他的肩膀，欣然dao：“振作一点，兄弟，别太瞧轻了自己。在yan下这一代武林中，像你我这样的角se，并没有几个，只要我们将一己之生死置之度外，大刀阔斧的去干，也尽够那些家伙tou疼的！”

麻金甲拭净yan角，仰脸louchu期望之sedao：“申兄这次该不会赶我回去了吧？”

申无害笑笑，端起酒杯dao：“英雄事业，不在乎一朝一夕，你可以留下你的地址，不久的将来，我要借重你麻兄的地方还多得很，但绝不是现在，这一点我在及第客栈里，已经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