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托出他那满面红润之色。
他似是急于要见庄中主人,左右家仆都拦他不住,但见他稳稳地朝庄内走去,靠近他的人无不跌倒,眼睁睁看着他往庄中闯去,立刻有人报知了少庄主。
只见他走至一座大厅前,石阶上立着一位白皙的少年,双眉微轩,两道眼光直逼闯来之人,使人直觉地感到这少年功力已然炉火纯青,胸中城府亦必很深。
那白衣少年斜斜一立,正好将门口挡住,向着那人微一拱手道:“请问前辈光临敞庄有何指教?”
那人面色骤变,眼光中微微露过一丝惊异之色。他对面前这少年注视着,但却不再是先前那般轻视之态,只见他微一吸气,左掌平平抬起往外一翻道:“我找你师父!”
同时之间一侧身,竟从那少年身旁擦过,而那少年全无阻挡之意,只是面上交错着惊疑的复杂表情。
原来方才那少年一拱手间,一股阴柔之劲猛向那人袭去,正是他浸淫最久的太阴掌力,谁知那人竟以一挥手之势,轻易地将之化去,最可怕的是根本看不出他所用的是什么功夫。
却说那人一踏进厅门,便看见厅正中一个虎皮太师椅上盘膝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灰衣长袍的人,正是贺庄主人——那贺老庄主。
那人一见到庄主之面,不禁朗声笑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贺兄,我找得你好苦哇。”
老庄主一见是他,不由大惊,勉强压住一脸惊色,缓缓地一字一字道:“原来是西疆神龙驾到,不知有何贵干?”
这中年白袍之人正是那赫赫声名的西疆神龙,他自从悄悄地离开了“回龙古刹”之后,再也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却不知为何竟仆仆风尘,来了江南。
只见神龙微微笑道:“贺兄,西疆一别已约十年,难道竟变得如此冷漠么?”
贺天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自从离开师门以后,小弟颇有悔意,是以栖身江南,不打算再踏出此庄了,请恕小弟简慢之处。”
神龙就近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一面缓缓说道:“贺兄,其实小弟有件事想同贺兄商量。”
贺天仪说道:“究竟何事,但说无妨。”
神龙正欲启口,一眼瞥见那白面少年也已走进厅来,立刻往口不言,顿了一顿道:“贺天兄,这位是高足么?难为贺兄竟能调教出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人才。”
贺天仪微微笑道:“正是小徒齐骥,出类拔萃谈不上,对武学倒有相当领悟能力。”
齐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心中对神龙感到十分敬服。
贺天仪接着问道:“方才你说有事相商,不知究是何事?”
神龙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冷冷笑道:“小弟穷尽单身之力,意欲发扬西域武学,藉于中原武学一较长短——”
贺天仪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神龙顿了一顿,接着又道:“此番小弟设计邀约中原第一高手盖世金刀——”
贺天仪不由啊了一声道:“盖世金刀——风闻他仗义行侠,纵横大江南北,打遍三江五湖未逢敌手,在中原声名之盛,正如日之中天,你难道要邀战他么?”
神龙点了点头道:“要进军中原,首须除去这盖世金刀,为此之故小弟特来邀贺兄帮手。”
贺天仪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好一会才说道:“莫说我已萌退隐之意,即使我仍有昔日逞强好胜之念,这也不容得我啊——”
说着他伸手撩起长衫下摆,只见他左足自膝盖以下尽皆断去,神龙看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响神龙方才道:“贺兄莫见怪,小弟适才不知——”
贺天仪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只是既已如此,还是——”
一边说着,贺天仪作了个手势,表示“请便”之意。
神龙微一沉吟,心中飞快转念忖道:“这老儿是不管用了,倒是他的徒儿齐骥武功亦是莫测高深,而且老夫对他还真有几分好感呢。”
主意既定,只见他双目一转,又自说道:“不瞒贺兄,小弟此来请求援手,事成之后大家都有莫大好处呢!”
说罢神龙抬头望了天仪一眼,见他毫不动容,赶忙接下去道:“贺兄可知数十年前流传着的‘达摩真谜解’么?”
贺天仪听说“达摩真谜解”数字面色立时大变,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