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仍然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脱出重围,自忖再过五百招势必将伤在这乌鞭之下。
杜天林心中一急,不由使出重手法,只见他身形蓦然一翻,紧接着右手一扬而下,刹时平空之间好比响起了一声闪雷,直劈得周身遭大气为之一裂。
那人手中长鞭,猛地被震得向下一沉,那无比攻势,竟被这一震击得消散无踪,同时两股内力藉身一撞,那人身形被推得向后连退两步,方才稳住!
这下变化大过惊人,那人双目之中满是惊惧之色,他万万料不到眼前这年轻人,竟有这等高强内力,怕不已是天下第一。
杜天林误打误撞,一出重手立即夺回先机,当下欺身上前,同时扬起右掌,正欲顺势劈出,却见那人满面迷惘之色,不由一呆,同时耳边响起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道:“杜兄,手下留情!”
人随声至,竟是那金蛇帮主,贺家大小姐贺玲,杜天林立时一收掌势,眼望着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见贺玲望着那人,幽幽地道:“爸爸,你-一”
那人唉地一声长叹,伸手抹下脸上面巾,赫然便是那贺府主人-一贺老先生。
贺老先生满面伤感之色,口中喃喃地道:“真是长江后狼推前狼,我早该休息了啊!”说罢,他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了杜天林一眼,缓缓转过身去,慢慢地走了。
贺玲望着杜天林,道:“你-一”
欲说还休,突然又返身紧随老父身后追去。
杜天林呆了半晌,缓缓摇了摇头,解下金刀提在手中,仍然回房去了。
天近破晓,远处农舍之中传来数声鸡啼,渐渐地,几道金黄色的阳光自山后射出,林中宿鸟也“纷纷”振翅而起。
杜天林经过昨夜之事,心中左思又想,终于未能成眠,那贺老先生到底为了什么,竟会蒙面而来,他必定是当年参与金刀之秘的海南派人,即连贺玲也充满了神秘。
杜天林心中预感这回到贺府来,必能将当年之秘探出个究竟,而且心中隐约已知道了个大概,只是详情如何,却无法获得证实。
他左思右想,终于不能得出一个结果,却再也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运气练功,拼除杂念,渐渐天与人会,一个时辰后,只觉精神百倍,一夜劳累皆都恢复。
看窗外天色已是大亮,山中空气分外新鲜,杜天林终年奔波,很少有机会与大自然接近,其实他是很喜欢自然美景的,从前与师父两人总是在天将亮之时起身,练功之余两人亦是默默无言,各自欣赏着山中景致,是以杜天林对于山色有着一种偏爱,这或许也是陶冶成他现在这种谦和和大量的个性之原因吧!
他穿起长衫,斜背金刀,推门而出,一望四下无人,便独自顺着小路,向山上缓行去。
江南风景好,这时正值春光明媚之时,百花兢成,在山岗之中平添了几分香气,杜天林一路行来,只觉心神俱醉。
走着走着,不觉已近峰顶,杜天林听得有淙淙水声,像是有一道小瀑布,便寻着水声走去。
来到近前,果然见到一道白练,自半空飞泻而下,抬眼望去,起源约摸有五丈多高,源旁是一片松林,白练三折而下,十分美妙。
杜天林心想时光尚早,脚下小径似乎正是通往瀑布之源,何不继续往前走,一探源关呢?
走了盏茶功夫,杜天林突然驻足倾听,原来他在隆隆水声之中,隐约听到了铮琮琴声,琴音与高山流水相合,不似人间所有,杜天林听了一会,只觉琴音似乎正发自峰顶松林之中。
杜天林极欲一探究竟,一提衣角呼的一声往前掠去。
几个起落,杜天林来到那瀑布之旁,他尽量使自已身形隐在松林阴影之处,唯恐惊动了那操琴之人。
一入松林,杜天林身下一晃,落在树梢之上,向下一望,却不见有任何人影。
他飞快地绕着松林在树梢上寻觅,终于发现在那瀑布之右,一株老松下,竟由人工设就四张大理石凳,中间是一张大理石桌。
倚着老松,杜天林看见石凳上坐着一个人背向着自已,正在拔动琴弦,奏出那悦耳的声音。
从树后望去,只见那坐着的人,白衣白格,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乌黑油亮,原来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