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指风洞穿,鲜血汨汨直冒。
杜天林迈步前行,忽见前面灯光一亮一灭,连续几次,相隔时间都是不同。他心知这江湖上以灯问讯,自己身形只怕已是暴露,正要出声招呼,那灯火之处传来意个北方口音道:“前面来人是何方朋友,见了咱们灯号怎不回答?”
杜天林道:“小可路过此地,不知此处规矩,老兄多多包涵,多多包…”
他话未说完,只闻一声闷叫,灯光一熄,黑暗中一条人影飞快窜来,杜天林一提气,也是暴然往灯火之处飞去,身形落地,只见那黑影已消失在林木之中。
杜天林低头一瞧,只见地上灯罩已碎,焰心青油犹自冒烟,灯旁却直挺挺躺着两个大汉,杜天林伸手一探,气息全无,全身软绵绵地胸前肋骨被人用重手法震得碎裂。
杜天林大是疑惑,这出手人的手法,和那打倒姓宁兄弟三人的手法一般无二,儿人功力极高,暗中帮助自己,不知有何用意。
他想了想继续前行,又连续经过数道暗卡,那守哨的人都是无声无息被人除去了,杜天林心中更是奇怪,转了一个弯,只见眼前一亮,前面林木稀疏,一大片平地上点燃了数百枝火炬,光亮有若白昼,场中高高矮矮坐了几十名江湖汉子。
杜天林才一露面,前面走来两个大汉抱拳道:“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杜天林道:“小可杜天林。”
那两大汉连道久仰,情色之间并不怎样热忱,想是从未听过此名,以为是跟着长辈来历练的后生。
那两个大汉一摆手,示意杜天林往场中走去,便又上前去招呼别人。
杜天林走到场中,放眼打量四下,却见每张面孔都不熟悉,他在一处不惹人注目地方坐下,耳间所闻众人高谈阔论,都是要置红香帮主于死命,但却无人说出为什么缘故,只是谈话神色之间,极是不齿此人行为。
过了一会,众人突然寂静下来,杜天林举目一望,只见林子里走出一个四旬的汉子来,众人一见那中年汉子,都纷纷站起身来,七嘴八舌地叫道:“宁老大,咱哥们多年未见,老弟还是昔日模样,岁月催人老,老哥哥已是老迈不堪的了。”
“宁兄别来无恙,英风依然,小弟好生高兴。”
“宁大侠一纸相召,小弟等恨不得双肋插翅,飞将前来相会!”
那中年汉子-一点首招呼。看到那些年高望重西南武林道,少不得道劳问好,谦逊一番,应对之间极是得体,随便几句话,便让人折服不已,各自暗想道:“人家宁老大可是瞧得起咱们才发贴子来,这个场是帮定了,那红香帮主虽是党羽众多,但咱们这许多好手,难道还能怕他不成?”
那中年汉子宁老大向众人作了个罗圈揖,长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小弟这回冒昧请各位前辈,各位好朋友前来,心中实是不安之极,这荒野之地,小弟不好尽地主之谊,待此事一了,小弟请各位痛饮三天。”
众人纷纷叫好,那宁老大一拍手,从林中走出十几个大汉,抬了几十担美酒菜肴放下。
宁老大道:“咱们先干三大碗,待会那欺师灭祖的贼子一到,他徒子徒孙甚多,难免要各位出手,喝几碗茅台芦根香,抖擞一下精神。”
他说完举碗连干三次,众人闻说这是驰名天下之佳酿,即连那不善饮酒的也尝试喝了几大口。
杜天林只觉那酒香冽已极,饮到口中,齿颊生芬,心知这定是三十年以上陈酿,这宁老大手面排场极大,那菜肴也是山珍海味,极是精美可口。
众人吃喝了一阵,忽然林中闪出一人,走近宁老大身畔低声说了一阵,那宁老大蓦然站起,砰的一声,手中酒碗四分八裂块块落下,那满碗美酒在他手上襟上,香冽扑鼻,众人见他突然失态,都不约而同放下酒碗,凝目以待。
宁老大沉声道:“那欺师灭祖的败类,竟然先下了手,小可三个幼弟都遭了毒手,此仇不报,有若此石。”
他长身上前,一掌拍在前面一块山石上,众人一片静穆,忽然间那山石滑喇喇裂成一堆碎石块,分裂整齐已极,便若利刃削木一般。
众人纷纷道:“红香帮主算那门子好汉,不敢前来赴约,却找年轻后生下毒手,便是宁大哥不说,小弟也非得讨教,看看这贼子有多大能耐。”
“他既开杀戒,咱们等下放开手做,把红香帮众杀得鸡犬不剩,好替几位老弟出口气。”
众人正在气愤膺胸,嘈杂一片。人丛中站起一个中年文士来,缓缓地道:“宁兄,汤武向来自持甚高,只怕不会向令弟子下手,小弟看来,此事还有蹊跷。”
宁老大尚未回答,一个道装中年站起来道:“朱兄此事差矣,汤武情急反噬,那还顾到什么江湖义气?”
那中年文士不以为然,摇头道:“小弟对汤武知之甚深,此人雄才大略,绝非不顾大体,急躁妄动之辈。”
那道装中年冷冷地道:“朱兄岂可外表妄下断语,那欺师灭祖之事朱兄如何解释?”
中年文士脸色不悦。那宁老大似乎对两人都甚顾忌,当下连忙圆场道:“子时便到,姓汤的立刻就来,朱大侠与常道长何必作无谓之争?此事立刻便将分晓。”
那中年文士重重哼了一声,负手坐下,那常道长满脸鄙夷地道;“当年野人山之围,错非红香帮主死力相拼,点苍五子只怕名号早就改了。”
中年文士双目一睁,精光暴射,直视那道人道:“常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