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彻大悟

隔天早晨醒来，安琪前一天的忧伤和担虑又让平

静的生活给浑浑噩噩掉了。星期六他来带她回安家

吃晚饭，之后他便又不见人影，

而安家的饭也没有比夫家的饭好吃，热闹是热闹

了些，但有太多很难回答的问题，虽然蓝东星会帮她

抢答，而那也都是些他自己编造的甜mi情节，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她只好乐得去pei合。

七月半要中元普度，舅妈来电问她要不要回去吃拜拜，可是她shen上gen本没钱，连下个月的卫生棉都没着落了怎么去？这屋子的另一个女人恐怕已过了更年期，早；忘了那怎么一回事，因此就是想分一点用也找不到，当然她还有最坏的打算…卫生纸。

唉！到了那zhong地步实在是太惨了。

安琪只好又开始想着该如何突破目前的困境，想想她一块钱也没有，shen上却全是一些名牌货，她考虑卖衣服的可能，假使—tao贱卖个五百、一千的，那也就是说卖掉一tao，便够她应付一年半载的生理期之需。

她愈想愈觉得可行，惟一的问题是卖谁？怎么卖？去摆夜市？可是T市她完全不熟，万一反被坏人抓了去卖给私娼那可怎么办？

想了很多，却在一觉醒来，随烦恼地暂时消失而忘了。

那天太yang将落，安琪悠然的又从故gong逛了回来。

“喂。”安琪很少会接到电活，最近也很少开口说话，所以声音有些哑哑的。

在电话彼端的是舅妈。“小琪，你现在就回来，外婆chu事了！”

“外婆怎么了？”

“我今天中午帮你外婆洗澡时，她hua了一跤，tou被撞到了，现在在加护病房。”舅妈把医院名称告诉她，又—再地cui她赶回去，还暗示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安琪心慌意luan拿不定主意，shen上又没钱，只好想到那个她嫁了的男人，还好自从那次大姐的提醒以后，她开始注意，并记一些电话号码。

“请问—下，蓝东星先生在不在？”

“请问哪里找？”

“我…我…我…”连续了三个我，安琪才嗫嚅地说：“我是他…太太。”

“喔，稍等。”

总机小姐an下保留键，她听了半天的音乐，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蓝太太，你先生现在有客人，你要不要留话？”郑采薇说。

“呃，我…我…那，麻烦你告诉他，我外婆住院我要回去看她。”

“好的，没问题。”还温柔挂好电话，郑采薇便笑歪了腰，没想到艳丽无双的蓝太太讲起话来却有nong1nong1的nai味，她无法想像蓝东星必须捺住xing子哄老婆的样子，他可以是个绅士，但是他绝不会屈膝迎合女人的小xing子，他是那zhong喜huan理xing与xinggan兼ju的女人。亏他受得了，难怪他要常常在公司留到很晚。

T　T　T

安琪一上火车，天就已经暗了，披星dai月地南下，自qiang号上的她ying是把平常天ma行空的心思给空白了，因为怕自己一gu劲儿就往坏chu1里设想。

等她到医院已近夜，却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声从维生仪qi发chu的“哗”声。护士们忙着收拾点滴瓶。

安琪骇然苍白而无助地看着每个人。“外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舅舅以责备的口吻说。

“我听到消息就立刻搭自qiang号回来了。”

“你坐火车！怎么不搭飞机又不会贵多少钱。”舅妈哼了一鼻子气，又小声讥讽地说：“舍不得hua丈夫的钱吗？”

安琪听到了，但是没心情反驳，她别说没钱坐飞机，就算有钱她也没时间去弄清楚去哪儿坐？要怎么坐？她全心专注在床上的老妪，yan见外婆xiong口尚有微息的起伏，乍悲还喜dao：“外婆她还没…”说不chu个死字，便改口扯着医生的袖子问：“为什么要把气罩拿掉？”

医生淡淡地瞥向那对夫妻，舅妈便过来拉走她，医生什么也没说，转shenchu去。

安琪不解且悲伤地看着舅舅。

“好了，趁妈还有气，先回家再说。”舅舅无限疲惫地说。

回到家，舅妈便帮外婆换上备妥的寿衣置于堂上。亲戚中能来的全都来了，子丑才jiao，外婆便撒手人寰。

安琪呆呆地坐在角落，心中沉痛，想哭却无泪。

“小琪，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吧。”外婆娘家的一位表姨提醒她，她才游魂似地拿了tao白衣ku和布鞋到楼上原是她的房间换衣服。

“怎么走得那么突然？”

安琪才刚上二楼，听见下方楼梯口有人说话，本来不打算注意，却又听到舅妈很奇怪地压着嗓子说：“唉！有什么办法，医生说我妈脑震dang，可能还有点chu血，你想想看，像咱们这zhong人家，就是住个一两天加护病房都很难负担得起，怎么可能还让她去动那zhong大手术？再说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你说得也对啦，唉！”

安琪认chu那个女人是个伯公家的媳妇，也得称她舅妈。

那位伯公家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