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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挥掉柏纳的手,蓓媚儿收回剑,朝她的房间迈去。“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废话!”
对,她不需要他的怜悯,她只需要平静。只是,为什么她的脚步会越走越快、越踩越急?她在跑吗?跑离背后那一道道既同情又嘲笑的眼光?
“蓓媚儿!”
身后那急切的呼唤像鬼魅般追著她,不肯让她平静,她好想捣住耳朵什么也不听。
“滚开!”她果真捣住耳朵。“给我滚,给我滚!”
就让她一个人度过这既可笑又荒谬的一刻吧,她的母亲从不在乎她,她却还在为她的死而伤心。
你是个怪物,是怪物!
她不是,她不是!她只是个人,只是一个被教导不可以软弱,为了成功可以牺牲掉一切的人,不是她母亲口中的怪物,她不是!
“蓓媚儿!”
她捣住耳朵摇头,直到被一个蛮横的力道硬生生地把她拉入一堵坚硬的胸膛时,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又身在何处。
“柏…柏纳。”她竟在不知不觉中跑回房间。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蓓媚儿啜泣。
说来可笑,她从不理会外头的闲言闲语,从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她。可是她在乎母亲的看法,或许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造就今日的她。
“我知道。”下颚紧紧抵住她的头顶,柏纳的言语间净是心疼。“我了解你的感受。”
一个不受疼的孩子心中可能会有很多委屈,然而她不只是不受疼,而是被自己的母亲视为怪物,这对任何一个渴望亲情的孩子而言,都是一个打击。
“她为何不能爱我?”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柏纳的衣领,蓓媚儿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为什么她的心中只有里奥,为什么?”
她问柏纳,而柏纳无法回答,他不是赛维柯公爵夫人,不能也没有资格代替她发言。
“我不知道,蓓媚儿。”他叹道。“我只能说,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旦认定了某一个人或讨厌某一个人,经常会没来由的继续喜欢或厌恶下去,这也许就是公爵夫人的想法。”除非她能有机会去认识她女儿,否则这种毫无理智的厌恶感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柏纳不愿意明讲,怕伤蓓媚儿的心,然而蓓媚儿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还傻傻地抱著最后一丝希望,期待她母亲终究能够改变主意接受她。
她…真傻,是一朵又蠢又笨的血蔷薇。
“你也是如此吗,柏纳?”她突然想知道他的心思。“你也会像母亲一样,没来由的讨厌一个人?”蓓媚儿很认真地扣住柏纳的眼睛,让他无从遁逃。
“我不…”面对她直截了当的问法,柏纳只得认真思考。
“是的,我也会。”思考了大半晌,柏纳终于承认自己也是一个主观意识很强的人。虽然教会一直教导他们不可以有这种想法,但他还是无法免俗下意识地将人们分类,归纳出喜欢或厌恶。
“那么,你讨厌我吗?”获得他的回答后,蓓媚儿接下来的问题更直接、更难以回答。
“不…”这回柏纳没有丝毫犹豫,否认的话一下子冲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