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至五年前

至五年前，大周圣历元年，因时任第一宰相的狄仕杰之助，入政事堂拜相，始真正得展其才。三年前狄相病逝，时人多以为他会接替第一宰相的位置，他却又将其让给了今天的首相朱敬则。

来扬途中，我在陈家船上读近几十年来的官修史书，便认为这姚崇是个人wu，对其颇为留意，不想他也是谢贤古座下的门生，而今竟成了我大师兄。＊＊＊“林生你在想什么？”

谢贤古问dao，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啊！没什么？我听说过姚相的事迹，没想到他还是我大师兄。”我说dao。谢贤古面lou微笑，其中隐han一丝自豪，有姚崇这么chuse的门生，不自豪才怪。

“有关《五经正义》的问题，其实你换个角度来看就会明白这本书的chu现并不像外面大家所说的那样是儒学的大发展。”他将话题拉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我忙凝神聆听。

“儒学的真正发展是在战国时百家争鸣的那个时代，秦代时禁止一切学术言论，儒学与其它诸子百家一起遭焚书坑儒之祸，发展停滞。

至汉武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看似儒学在百家争鸣的最后胜chu，实际上武帝这一政策对儒家而言其伤害xing并比其它各家小，因为它使儒学失去了争鸣的对手，儒学也就是从那时起放慢了发展的速度，逐渐变得脱离实际。

但这一阶段儒学内bu的纷争仍在，秦亡后，gen据一些大儒口述而用汉隶写重新书写的各儒家经典，称古文经，不久又在孔家旧宅的夹bi中发现了在焚书坑儒中幸存下来的以篆书写就的各经典，称古文经，于是有今文经派和古文经派之争。

魏晋之后，五胡luan华，中原衣观南渡，南北经济文化制度的不同，又形成南派和北派之争。至隋与唐初，又演化chu多家学派，互相争鸣。正是这些内bu纷争的存在，使chu1于独尊地位的儒学仍有可能获得某zhong发展。而《五经正义》的chu现却使得儒学连内bu的纷争了失去了，儒学完成了自己的大一统。

朝廷又将《五经正义》和科举挂勾，定《五经正义》为科举必考科目，这更使其成为一zhong范本，一zhong权威。同时却也使刚获得大一统的儒学彻底沦落为士子入仕，寻求功名利禄的工ju。

现在放yan看去，因是朝廷科举所必备，上行下效，儒风大振，满天下一片儒冠赫然，似乎儒学已取得了莫大的发展，可今天诸儒的素质与先贤相比却是如萤虫之与朝yang，不可同日而语。

依老夫看来，儒学现在已在独自尊大中止步不前，将来很可能失去其应有活力，变成僵化的教条。”

谢贤古一番论述，在理有据，让我不由大为佩服，赞dao：“谢师真是yan光独到，若非谢师点拨，学生是万看不到这些的。”谢贤古笑dao：“不是你看不到，而是你听从外面大家的言论，gen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林生，我教你这些，你只可在心里明白，将来应试时万不可拿chu来卖弄，否则定会将你的仕途前程毁掉。”我点toudao：“学生明白，定会听从谢师教导的。”

“林生你的问题怎么都围绕着《五经正义》？《臣轨》你不曾读吗？”谢贤古奇怪的问dao。我犹豫着答dao：“学生读了，也ti会chu谢师你对这本书同样有些看法，觉得似乎不宜拿来讨论。”谢贤古听了，稍稍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呵呵笑dao：“林生你很聪明，看来你已经把臣轨读透了。

以你这份才智，只要不chu差错，将来成就应不在元之之下。”我忙自谦dao：“谢师过奖了，姚大师兄早已进入中枢，shen居相位，学生安敢与之相比？”

我知dao谢贤古刚才夸我的才智指的是我的政治嗅觉而言。那《臣轨》是当今则天女皇为皇后时为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而命人编定。后来以《臣轨》代替老子李耳的《dao德经》成为科举选仕的必考科目，更是标志着以武周代李唐的先声。

谢贤古让我读《臣轨》，又这样问我，明显是测试我能否看透此书背后的政治背景。而我明知他对这本mingan的书不满，又岂能再和他讨论此书，使他说chu违禁之言？他是经历过武周初年恐怖政治的人，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他当年也是从你现在这样起步的，林生你何必妄自菲薄？”谢贤古对我的谦虚不以为然接着不等我接话站起shendao：“好了，不说这些了，老夫有好久没写过字了，想写几个字。”我忙识趣的起shen去给他研墨，他自摊开一张白纸，将狼毫蘸满墨zhi后微一思索，即凝神开势，躬shen落笔。

狼毫在洁白的素纸上划chu一daodao苍劲的线条。两行奇崛的字迹显louchu来：“dai仁而行，抱义而chu1，虽有暴政，不更其所。”我认chu这是《礼记＊儒行》中的句子，不解他怎么会写chu这么一句话，只是连赞dao：“谢师好笔力，好书法？”

＊＊＊谢贤古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微笑dao：“林生你可看chu这字书风的源渊？”我只是随口夸他字好，不想他竟真的以此考起我来。忙凝神细看，分析dao：“似是献之书风？”谢贤古点tou笑dao：“好yan力，老夫山法确是源自献之。”

接着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