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膝蹲踞的姿势，令凹凸有致的形尽览无遗，但引独孤英的，非是她绝的容颜段，而是她专注捣衣的那旺盛却温满溢的悍生命力。

过得片刻，一名老妪捧着盛装簇新衣的漆盘门，打了半天手势，说夫人已去，请典卫大人更衣梳洗之后，自行离开便了，竟是名没了的哑妇。

沉默间宅邸已至，君臣二人下了车，叩唤婢仆开门。陈弘范安排在此的下人，全是见过世面风严的，只知来的公是大人，其他一概不问，禀报了姑娘独个儿在后井边，便即退下。独孤英刚获知姑娘的悲惨遭遇，听见“井”二字，面微变，不及责问下人轻忽，撇下杨玉除快步穿过厅堂廊庑，直扑后。忽听得一阵规律的“笃、笃”闷响，一抹丽影蹲在井畔渠边，捋过裙膝挽起袖，两只白生生的修长藕臂，正在捣衣。

那拨步床的用料雕工与车相仿，垫褥、吊帘、绣枕等更是相同之，甚至用上了一模一样的薰香…其时耿照内的“留情血吻”初初褪去，被人如此心误导，一时难察，亦是人情之常。

独孤英痴痴望着，仿佛在她上看见了自己所欠缺的，不由得被引，直到杨玉除急促的脚步和息声将他唤回现实。

独孤英听到她曾受污辱，已非，不由蹙起眉，却非嫌恶之，而是不忍，半晌都没说话。

惠安禛人称惠公或惠铁，平素是不来这的，但一见姑娘容，也觉弃之可惜，谈之下更觉她温顺纯良，心生怜惜，不忍驱逐，又不能带里坏了规矩，杨玉除才想这个迂回的法。

耿照孤一人，走在越浦城里的僻静一隅。最终他才发觉，和胤野会面谈话的地方，并非是乌漆车的车厢，不是他与任宜紫三姝胡天胡地，遗下诸多艳秽迹之，而是在一刻意布置过的拨步大床内相谈。

耿照回过神来，不觉又惊又愧，自我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提掌自扇了一耳光，低骂：“混帐东西！转得什么无耻念？”倏又微怔：我是对红儿混帐，抑或对任姑娘才混帐？

手忙脚地收拾，不敢与他四目相对。独孤英哪里在乎这些？笑：“不急，不急。”忽想到什么，低声回顾：“你说她是拿着谁人的书信，前来投奔君畴？”杨玉除悄声应答：“回公的话，是东海的萧谏纸萧老台丞。”

他该想着，日后须如何向红儿代，方能求得佳人原宥。但此事本无良解…这个念令他忍不住想逃到任宜紫那好而纯粹的之中，任海横，毋须苦苦思索，反覆碰束手，无止无休…

少年并无心旷神怡之，只觉双肩沉重，没比在朱雀大宅等待时轻松多少。蚕娘最后的代，为他带来了面见胤野的契机，但这场难分虚实、似幻似真的会面，并未改变前的困境，除错差去亢，可说是无有收获。

的姿仪，未敢独占，第一个念便是献给皇上。然而考虑姑娘非清白之，恐犯欺罔之罪，左思右想，这才找上惠安禛与杨玉除商量。

他忍不住想起任宜紫，诧异于少女在心闪现之频。离开宅邸前未能再见她一面，耿照不能说毫无遗憾，然而见了面不知该说什么好，亦是实情，不见反倒免去了沉默尴尬。

女闻声抬，见得是他，不由绽灿烂的笑容。正起，忽想起自己是袖挽裙、大片肌肤的，更别说被汗井溅，服贴在上、尽显曲线的衣裳有多失礼了，不由得大羞，怯生生唤：“公…公好。请稍待些个，我一下就好，再给您沏茶。”

耿照并不死心，明知徒劳，仍施展轻功，将整座府邸搜了个遍，只见所有的房间都积着薄灰，看似有人时清扫、却无居住的痕迹，没有衣，没有储粮，没有烧柴饭所遗下的余烬…什么都没有。就在他绕完一圈之后，连哑妇也不见了，前度如梦似幻，他到底有没有同任宜紫颠鸾倒凤极尽愉，到底有没见过姿容绝艳的清冷妇人胤野，听她亲述说那既残忍又哀伤的故事，耿照自己也有几分不确定。

胤野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安静听完他的说明，只了，便即起。直到她推开屋室门扉时，耿照才知自己已不在车内，周所见，不过是复制巧的赝品罢了。

少年天闻言一凛，却听井边哗啦一声，似是她打翻了木盆，忙抛下杨玉除卷起袖，笑着快步趋前：“我来帮你吧，阿挛姑娘！”＊＊＊

女的容貌自是极的，云鬓因劳动而略微摇散，几绺乌丝濡着汗，黏在玉靥畔，得难绘难描。

恍惚间，骤被一片反而来的潋滟波光闪了，才发现走到了一条砌石的小渠畔，沿渠绿柳婆娑，翠尖摇曳，上来一阵凉的风，扑面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