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鹄山，或其他帮会里，很多王八都这么，起初是对付外人，最终就用在自己人上。”“…你知‘王八’是骂人的意思吧？”“但你把聂冥途关起来，这就太不江湖了。”

巡检营的人接到信号解除了街禁，不一会儿工夫，撑伞的、找檐廊避雨的，又在视界里来来去去，尽寥落萧索，对照方才空无一人的怪异景况，已是两方全然不同的天地。

耿照笑：“那是对人不对事了。无论我什么，你都充满疑虑啊。”胡彦之摇。“你在对付聂冥途这事上，用了太多心机，有太多我不知，或者你不想让我知的事，这很江湖，但我不喜。

那总捕微微颔首，命属下取来镣铐等刑枷，收狼首下狱，不知是冷淡抑或拙于应对，总觉官架极大，并未将镇东将军跟前的红人放在里。

官差们如般涌，转又如般退去，一名皂服公人逆势挤人群，面颊上还些许沾着墨迹，打伞为耿照遮雨，比之总捕的倨傲，可说是恭敬至极。

“到时说不定还踹后来的人一脚，送他们回土周剥鸭。”老胡自己也笑了。“没错，而我不想这样。”

耿照摇叹：“太江湖、不江湖你都不喜，看来不关江湖的事啊！”胡彦之一时语。耿照向来重视其意见，于此无意敷衍，敛起说笑的神气，正：“光靠他们自然不行，就算是你我，若无充足的准备，也看不住聂冥途。”

重创，狼首三十年间辛苦练就的佛门武功，怕也保不住了。耿、胡二人面面相觑，耿照掠至聂冥途畔，见老人面灰败、满鲜血，只动了动鼻翼，似是辨他上的气味，咧嘴笑：“我…有…平安符，你…不能…杀…杀我…”

“你当初让我跟着聂冥途时，我心中充满疑虑。”老胡常不文居，约莫怕被吴老七认，这时才信步行至，不知从哪儿了把伞，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往来行人，喃喃说：“这下好了，你让他坐越浦大牢，我仍是充满疑虑。”

低声解释了天佛图字的作用。“你有没有想过，哪天大权在握时，能改变这个世，激浊扬清、锄惩恶，让好人安生过日，不必镇日提心吊胆？”

“典卫大人安好，我找了几位弟兄彻夜赶工，都办好啦，您老人家要不瞧瞧，看妥不妥适？”耿照心中涌起亲切之情，不觉面微笑。

“大人既然不看，经书我便归原主啦。我找的都是衙门里写字好看的，让他们照着经书的蚯蚓文描，也不什么意思，模样相似就好。其实说到这里，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牢墙槛栅上写这些，是为了避邪么？弟兄们都说古怪的，觉这个…有些…有些鬼气森森似的。”

“辛苦你了，吴老七。罗烨说你办事牢靠，能信得过，我就不瞧啦。只是此人异常狡诈，非同小可，要提醒府衙里诸位大哥，切莫轻忽。”吴老七连声称是，从怀里取佛经，双手奉上。

耿照回顾：“在今日以前，你能想像聂冥途这样的人，被拿越浦大牢么？这就是改变。我统合了七玄，同青锋照、赤炼堂、埋皇剑冢订下和平共存的协议，又得将军支持，看似了不起，但若止步于此，最好也不过是青锋照、赤炼堂、埋皇剑冢而已，与它们并无不同。”

老胡难得没接他的笑话哏，肃然：“你说聂冥途在莲觉寺坐了三十年黑牢，坐牢要是用，冷炉谷外被他活生生吃掉的那些人就不必死了。

衙署内听闻动静，后门推开，涌大批官差，为首的是个形容特异的矮，脖颈短、极大，看来浑似一只冬瓜，模样虽好笑，严肃的表情却令人不敢造次。他冲耿照一抱拳：“耿大人。结束了么？”

“算是罢。总之，有劳你们多费神。”吴老七颇为知机，见他不谈，把伞留下，随些近乎，找个理由离开了。

方才那个吴老七，聂冥途一指就能死一排，比碾死蚂蚁还容易，你让他们十年二十年的看聂冥途，不如直接把人放了，少死几个牢狱卒脆。”

耿照低：“我本就无意杀你。”聂冥途眸光涣散，也不知听了多少，一迳冷笑，气要比气多。耿照取手巾折成长条，却非揩抹血渍，而是将他双蒙起，：“狼首将去之，自好莫带睛。”

耿照回礼：“有劳总捕了。此獠须得独囚，镣铐不能取下，系腰的铁炼务必钉于墙上，供仅限菜蔬，禁绝。没有我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单独见他，也不能同他说话，以防犯人巧计脱逃。”

少年的目光眺向朦胧烟雨极，吻宁定。“若我们在大位上，着同以前的人差不多的事，结果就和从前一样，最终习惯了这一切，就只能等后来的人发下宏愿，搏命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