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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乖乖放人(2/2)

这名剑术湛的中年人,正是前来一梦谷求医的堂堂天门四位副掌教之一,刀脉魁首、领紫星观一派的“剑府登临”鹿别驾。当日他下得朱城山,为救遭妖刀重创的侄儿鹿彦清,四拜访名医“岐圣”伊黄粱偌大名,自也在行程之列。

以其法之迅捷,屠杀紫星观弟轻而易举,不伤人命非是心慈,而是不无谓的气力,可见伤重。

听不远的苏彦升兀自抱,尖叫不绝,飞起足尖,怒斥:“闭嘴!”脚边碎木“飕”的一声,正中苏彦升面门,一把撞飞两枚牙齿。

鹿别驾不知拆了多少名医的招牌,失望渐渐成了绝望,绝望又转而成为愤怒,最后回到一梦谷,听伊黄粱迄今未归,愤怒终于化作迁怒:先将谷外结庐的其它人打走,再以车驾阻断路,封了一梦谷。若非抱持些许企盼,那捞什“岐圣”说不定真有起死回生的能耐,没敢把事情绝,断了侄儿生路,早杀谷中,将伊黄粱的门人、家眷之类悬于谷外,看看这不识抬举的东西要撑到何时才现。等待是非常磨人的。一名覆面人闯时,鹿别驾只当是余兴节目,听那人气息微紊,棚以来始终散发若有似无的血味,显是受了伤。

单论锋,鹿别驾未必没有取胜的自信,但在狭小的车厢里,动弹不得的鹿彦清形同人质,光被劲风波及,就能要了宝贝侄儿之命,打得缚手缚脚,手以来尽落下风,不过盏茶工夫,车内更无一完地。

剧烈摇晃的车厢崩解着,还有车里的什──中年人睁大睛,较常人更满的瞳眸几无白,透着异样的光,无比邪气,予人绝大的压迫

全场僵住的瞬间,杀人不眨的凶兽“哗啦!”挥爪破门,窜并排七车中最华贵的一辆!那车堪比一间而微的小厢房,车内摆了座雕刻的酸枣枝拨步床,纱帐锦被,豪奢难言,床上却躺着一名全裹满白布、宛若尸骸的怪人,脸亦密密缠起,仅一双闭的睛,蜡黄,毫无生气,与闯的兽形汉相映成趣。

连鹿别驾都披血裂创,况乎鹿彦清?再打下去,那架粉碎骨的拨步床便是榜样。聂冥途这厢却是越战越酣,张狼啸,真力到,车应声迸开,棚中诸人无不掩耳踉跄,刀剑脱手。在同时,车厢侧窗的帘幔“唰!”

他镇日守在鹿彦清榻畔,正觉气闷,责罚弟已不能抒解烦躁,打一场必胜之战、杀个蒙面落难的江湖好手,该是绝佳的调剂。鹿别驾从剑上残血,判断未伤及要害,不及起一会,便又闯前这恶兽。

榻边是一张同款的方纱帽椅,椅上的中年人未及起,径以手中沾血的棱节七星剑格挡骨爪,虽是仓促应战,这“封”字诀的火候毕竟非弟可比,单剑运使如风,狼首狞恶的爪势悉停于此,再难寸

适伊大夫去了越浦,鹿别驾唯恐耽搁伤势,留弟于谷外等候,自带了侄儿往他求治。无奈鹿彦清伤势奇诡,数月奔波,舟车劳顿,虽吊着一气,却没有能治好他的大夫。

向外刮卷,绽刺目刃光,嚣狂的狼嚎顿成惨呼,旋即轰然一响,木片弹飞。再睁时,已不见了车厢形,鹿别驾披散发倒拖长剑,立于一地残碎间,将耳鼻淌血的鹿彦清与旁人,并以剑尖挑了手,咬牙:“那厮中了我的‘泠泠犀焰照澄泓’,走不了多远…追!”

喀喇一响,拨步床雕细琢的镂空床板松动脱落,旋即被剑风爪劲卷过去,绞成木屑弹飞,也不知有多少扫过了卧床的怪人躯,接着是覆于其上的锦被、纱帐、床架…

聂冥途充满恶意的笑容。僵持不下,并不代表分不胜负。对中年人来说,继续僵持,他将输掉最最重要之──啪嚓一响,床尾两条脚被爪劲绞毁,床板轰然坍落,裹满白布的怪人。中年人伸臂一捞,堪堪挽住,却付冠飞碎、肩裂血的代价。聂冥途乘势近,骨爪翻飞,一气绞碎了半张大床!

苏彦升摀嘴倒地,痛得回神,未及挣起,鹿别驾也不回,径谷中。众弟如梦初醒,举火持兵,尾随而去。在场半数以上的紫星观门人,来一梦谷已有月余,始终只能在外探探脑,拦下谷采买之人盘问,才知是住在左近的乡人,念大夫恩德,来帮忙些杂务,对谷里有些什么人、大夫现于何等一问三不知,碍于师命,只能随意恐吓几句,乖乖放人,对着谷内蓊郁的林树

密如连珠的铿击、凝缩至极的风压,在斗室里持续增幅,中年人始终匀不手翻开刀匣取刀,狼首也未能再抢近分毫。两人被层层剑风爪影隔开,除了两条旋舞的右臂快到几乎失形,俱都停在原地。

目光或可慑人,然而对于被劲风卷、逐一遭到破坏的周遭事,这双奇异的乌眸全然帮不上忙。

这厮上贲起,较寻常男大上一倍,下半却枯瘦如柴,畸形的比例无比怪异,遑论那锐不逊刀剑的骨爪,以及尖吻如狼的颅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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