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她也是内四有数的人儿哩！这会儿，连钱也挣不了啦。”教使喃喃说着，姣好的勾扬起一抹冷蔑，令小盈幼玉遍生寒。“你们，绝对不能背叛教门呀，知不知？”除非有其他江湖势力手，愿意加以庇护，这样的惩罚将会持续到教门将她遗忘为止…

内四的教使们除武功毒术，就学了盗采的魅之法，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一旦被逐教门，并非从此一刀两断、各走各路，而是各地分坛，将严密监控林采茵的行踪，以保“金银无用，檐难栖”的惩罚生效。

浮裙布的窄小翘，随着细碎的步款摆有致，分寸拿恰到好，既不浮夸、徒显勾男销金似的风尘味儿，周又洋溢风情，与幼女似的貌有着大的反差，别有一番况味。

立于厅门两侧、一左一右候命的二位司门，闻言一愣，飞快换，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这才越过朱红槛，却未挟胁动，只是分立左右，其中一人貉袖轻摆，扬手：“请。”

毋须滴不漏，只消想到时她一下，林采茵的余生再无宁日。盈幼玉记得幼时某日，曾随教使谷，专程到越浦城郊某个僻镇，去看暗巷沟边一名跛足垢面的肮脏乞婆，然后被告知“此即破门教的下场”

胡彦之腹里暗笑：“连这祭文似的书袋都能掉将来，老虔婆这是要发大绝的节奏。不知极招过后，此间几人颈上有？”双手叠，饶富兴致，若非看在小耿面上，早已忍俊不住。

耿照见机极快，顺势摆手：“接下来便是我七玄同盟之首议。在下年轻识浅，于江湖事务涉猎有限，未敢自矜，今日便请砥长老代为主持，以利盟议之行。”

远传来一声凄厉哀嚎，风里似有一缕淡淡烟焦，也不知是不是想像所致。盈幼玉明白从这一刻起，林采茵再非教门中人，往后等待她的，将是童年记忆里那弥漫着恶臭的巷翳，只能于其中苦苦挣扎，连求死都不易。贪生怕死的林采茵，会不会最终赫然惊觉，原来痛苦地活着，才是最恐怖的刑罚？

“盟主青，老绝不推辞。”纸狩云恭敬下拜，娓娓说：“然此番狐异门图我，冷炉谷损失惨重，非只区区一名林采茵能办到。趁今日盟主驾临、各脉同胞俱在，须将叛徒妥善置，端本正源，我七玄血盟殆庶乎渊泽长，永绵不惙。”

置完林采茵，不便对天罗香家务事表达意见的七玄首脑，无不盘算着纸狩云演这台大戏的用意，料想必与其后的盟议有关，没准是重新分盟内势力版图的起手。

疼哀告之声，一路迤逦而，经久不绝。厅外天罗香众姝齐齐目送，有的鄙夷不屑，有的咬牙称快，却也有面不忍之，沉低回的。盈幼玉收起长剑，退回阶下，只觉心里空的，未有替夏、孟二人一吐怨气，大仇得报的痛快…

就算将林采茵凌迟死，也未必惨过下。且不说琵琶骨打折，从此成了废人，天罗香虽立基东海，分坛却遍布五，姥姥这破门教的驱逐令，其实是断了林采茵的生路。

郁小娥提裙而，帘低垂，举止合宜，纵有诧意，也藏得无人曾见，与林采茵五投地的丑态亦有天渊之别，众首脑无不暗中纳罕。耿照讶异的程度，决计不在被名的“叛徒”之下。

耿照听得云山雾沼，他与纸狩云事前未曾商量，全凭临场反应，连对方站不站自己这厢心中都没个谱，只得见招拆招，小心开：“还有其他叛徒？”

“此獠罪名，尚且重于林采茵。”蛆狩云淡淡一笑，回首扬声：“来人，将那郁小娥提上堂前！”＊＊＊

直到姥姥喊她的名字前，郁小娥都在槛外的教使之列，站在人群的最前。虽在定字禁外，她小小地违抗了姥姥一下，然而自恃功劳，以姥姥察之，不会挑这个时候与涨的民气相左，是以不惧。

虽未言语，却是人人戒慎，丝毫不敢大意。耿照将诸人情状一一看在里，其实他也想不通姥姥的用意，说是扬刀立威，林采茵无足轻重，在场识得的七玄要人可说一个也没有，明快地解决了她，也仅能安抚天罗香众人，无关同盟痛。只听纸狩云清了清嗓，众人心中凛起：“主戏这便开锣啦。”

可惜天罗香的门人，于要债一事上记极好，绝不轻易便忘。纵有见其貌，有意接收的武林派门，见了叛徒上的裂蛛烙印，便是有意和天罗香作对，也不敢坏了“禁纳叛徒”的江湖规矩。

郁小娥自然是没手缭脚铐的，上殿时衣着光鲜，发鬓齐整，踮着莲似的粉缎鞋尖儿，差堪盈握的纤腰又细又薄，便以女童目之，也玲珑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