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若未来帮忙，没准此际便是五横尸齐列于地，不禁打了个哆嗦，得一背冷汗。慕容柔眉一蹙，忽对罗烨低喝：“追回方兆熊，快！”罗烨形微晃，眨已不在原。

“郎将大人，您早先曾说在山径边上见到一没脑袋的官差尸首，才上山来一探究竟，是不是？”白锋起不知他问这甚，剑眉微蹙，顺应：“我是说过。怎么了？”

吴老七陪小心：“郎将大人发现的那位是小人的同僚，名叫景山。大东川的匪徒杀了他，押着山下的农女当人质，胁迫咱们那两位。”

“不是，他是神武校场，一向都使重兵。”吴老七一怔，忽然会意，颤：“您是说老赵他…不可能…他没那个胆…”说到后来声音渐低，直与蚊蚋无异。

不见的还不只溪中打捞上来的两人，连赵予正及农女亦不知所踪。吴老七目瞪呆，喃喃：“这…这是变戏法么？怎地一眨四个大人便没了影儿？”

而郎将大人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抹灵光掠过，吴老七终于明白白锋起的话哪里不对。不是这句，而是一开始走林时说的那几句。

白锋起想到罗烨有伤在，与方兆熊不过五五平波，对方占有地利，怕还小输一些，回吩咐：“邓标，随后打扎！”邓标忙率三名血云卫追了过去。

“景山功夫不错，为人机灵，以一敌多是决计不的。小人一直想不明白，那些匪徒要用什么法，才能得景山既不逃跑、也不回，老老实实被割了脑袋，弃尸于山径边？”

“我与他们不是一路。”慕容柔眯打量片刻，：“既是这样，咱们就此别过。请。”

五名衙差避木棚，四死一失踪，不见的那个自然涉有重嫌，否则一并杀了岂非省事，何苦冒着被场中诸人发现的危险，是挟走一名有武功的青壮男人质？

慕容命人将那对男女自木墙后抬，岂料棚内哪有什么女？只余四越浦衙差之尸，俱被人以柔劲拧断颈骨，瞠目吐，死状极惨。

白锋起冷笑：“以越浦公人之腐败，有什么不可能？哪回遇上本前来拉死囚的“两生直”你们越浦官差不曾索贿？连朝廷镇军的上都想刮油来，为取钱财勾结匪徒，你觉得很奇怪么？”

要说毫无瓜葛，未免牵。”慕容柔淡：“若郎将大人手下容情，莫于我东海地界内大开杀戒，留几名活与我，料想不必单听一面之词。可惜方兆熊并未说谎，既无旁证翻供，也只能任他自去。”白锋起冷笑。

瘦弱的双手一拱，竟向方兆熊行了个江湖人惯用的抱拳礼。方兆熊微怔，见他神清澈，并无一丝讥讽或隐忍，多年来为他效力的艰难历历如昨，只是没想过能走得这么云淡风清，忽庆幸起自己跟的是这人，亦抱拳：“就此别过，将军珍重。”

慕容柔目光投来，白锋起向他微微颔首，两人均未多言，心中默契已成。白锋起收起针锋相对的态度审视现场，棚里棚外细细检查了几遍，又与适君喻一同勘验尸，辨别四人上的致死之伤。

白锋起碰了个不不的钉，又听他暗示自己能留在现场，不好着反，冷哼一声，遂不再言。

白锋起了死者的乌青，回顾吴老七：“你那位同僚，练的可是小擒拿手一类的功夫？”

白锋起有些不耐，正转继续端详尸，却听吴老七：“景山是死在山径边上。匪徒在忒短的时间里杀人断首，赶来此间，绝无再下山绑了人来之理，只能认为农女打开始就跟在他们边。

盗匪是一伙的么？”众人心一，暗自庆幸不用面对如此犀利的神，方兆熊却没有太多犹豫，一迳摇。

虽说如此，心底仍不踏实。老赵贪财好，那是有的，收受贿赂更是家常便饭，但要他一气杀掉四名同僚，无论手或胆，皆非吴老七所熟识的赵予正。

转大步离开。白锋起冷旁观。“慕容将军，我听此人与那帮匪徒同呼“圣使”云云，似是匪首僭号。

“听说慕容将军有读心异能，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界。这样查什么都方便哪，连人证证都不必，叫来问一会儿话，忠立辨明镜悬，难怪东海吏治清平，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乃至无贼。”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衬与一地匪尸狼籍，听来分外刺耳。适君喻面微沉，本接，慕容柔却一摆手，怡然：“幸有郎将大人在此，少时调查那二人分，还赖郎将指一二，以补我之不足。”

吴老七先前见赵予正与方兆熊络攀谈，本就觉得不甚自然，经他一说，越想越不对劲，当时那姓方的同老赵说什么“老爷死了”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语，也极有可能是彼此约定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