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没有制止他。”老威对此很不理解“我和你相很久了，自认为了解你的行事风格，不过这一次，你有些不同。”

大概是想起了师，我有些怏怏不乐，把靠在一边，斜着去看窗外，看那些飞驰而过的树木和建筑。

“也就是说，他会陷内疚之中，无法自。”

“小，说你聪明绝是没错，可有些地方，特别是社会经验，怎么老是那么缺呢！速则不达，喝茶的时候，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咱这是在路上开车呢，不是跟游乐场里玩碰碰车，现在几？警察都在外面晃呢！这玩意儿严重超速，了事怎么算？咱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惹祸的。”他抬瞧瞧前面，不由得也是一愣神“哎哟，我光想着李咏霖家是在南二环附近了，净顾着说话，忘了看他们的车了。怎么他们真没影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慢儿！”

“这就更不像你了！”

有些情，会随着内疚而飘忽忽然无存，可内疚却不会，它会随着你的衰老而不断加，永远提醒着自己犯下的那些错误。

“不！我见过危机预的失败，知它所带来的后果。别忘了，自杀者的一举一动，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更别说杨洁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杳无音信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可能，假如我告诉李咏霖，他的法有哪些错误，等到他真去面对杨洁死亡的时候，他就会把杨洁的自杀全都加自己上。”

忽然，我很惊讶地瞅瞅车的仪表盘：“老威，怪不得我觉得外面的景过去得很慢，原来你这个速度也够戗啊。我说咱这是克莱斯勒吧？怎么被李先生的桑塔纳甩得老远，都看不见前车了？！”

杨洁的事件之中，还有太多未解之谜。即便李咏霖应该为她的自杀承担一些责任，可作为一个心理工作者，我需要的恰恰是化解这些内疚，而不是去化它。

“是啊，那怎么了？”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迫不及待地撕开僵局“你觉得李咏霖在这个节骨上给家里打电话，合适吗？”

“那是因为，”我苦笑起来“那是因为，在我心里，假定杨洁已经死了。”

等到老威掏手机，这通电话也没什么必要了。到路右转之后，十多米开外，李咏霖正站在自己车边，和警大吵大嚷…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一句废话。作为劝说词来讲，它特别空，毫无意义。因为死的人固然是死了，可留给生的人的，是无尽的遗憾、懊悔、悲痛，这就已经够受的了，何况还要加上内疚！

“从危机预的角度上来说，不合适；因为这有可能一步地迫杨洁，假如她这时候还没有自杀，她也许就要抓了；而且从家里没人接电话这件事来说，这个可能还真的不小呢。不过李咏霖这么，也是情有可原。”

是的，我不需再回答。有些事情是人一辈都无法逃避的。我回忆起自己公司里，师自杀之后的情景。从火葬场到墓地边，我们这些同事站成一个圈，全都低着脑袋，我们都是心理医生，竟然没有一人能阻止她楼。殡，是在她死后的第三天，我刚刚完成一次异地工作，赶回北京。同事们好像都怀着愧疚之心，除了例行的互相安，几乎不敢和我说话。所有人都哭了，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几乎想起来就会哭。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公司业务陷于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