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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建安五年:有雪(2/7)

“为什么!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这么!”刘协有些失控地大喊。贾诩抬了抬眉惊异的表情:“自然是为了陛下。”

荀彧、张绣躬领命,只有贾诩在一旁耷拉着,几乎要睡着了,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怒火不是冲他发的。直到张绣扯了扯他,贾诩这才伏地谢恩,不忘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张绣的声音还未在屋中消失,刘协已霍然起“当啷”一声,一柄如意钩被碰到地上,发清脆的撞击声。万顷狼在这位汉天的心中呼啸而起。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的真实想法和立场,讽刺的是,每个人都不希望天真的说来。无论天对董承之的态度表现得多明显,都没关系,但一旦宣之于质便截然不同了。有时候这一层薄薄的窗纸,却承载着难以言说的微妙。

张绣踌躇地对贾诩说。天虽暗弱,可毕竟是天下之共主,此事若是传去,于声望可是大大有损。贾诩衣襟前那一团痕迹犹在,在麻布上洇成一个奇特的形状,宛若汉中人画的符箓。

“是你?”刘协低声问,似乎在确认什么。贾诩笑:“张将军顺应天时,赴许勤王。此次平叛,可以说是居功阙伟。”

“文和你何必惹恼陛下呢…”

荀彧知他的心思,轻轻叹了气,起牵住刘协的衣袖,沉声:“陛下,叛既平,理当尽早宣谕百官,以定民心。论功行赏之事,可迟后再议。”一句话避重就轻,揭过了刚才那一场荒唐的局面。愤怒的刘协想甩开荀彧,自己的手却忽然被另外一双温的手握住了,是伏寿。伏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挲着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近贾诩。

可他发现,她的神里有劝,有担忧,却没有大计失败后的挫折与失落。带着惶惑与疑虑,刘协惶然地回到龙椅上,有些失魂落魄,仿佛一个鼓起的袋被骤然戳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诩瘦小的看似摇摇坠,却始终没被这一指戳倒。他居然还沾沾自喜:“正是老臣向张君侯说了宜从三条,这才定下降汉不降袁之策。”他句句都扣着汉室二字,听在刘协耳里全是嘲讽与恶意。

董承败了?

想到这里,刘协瞪大了睛,用疑惑而炽的目光盯着张绣。张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恭敬地垂下,避免四目相接。刘协盯着他看了一阵,轻轻摇摇,目光从张绣上移到了贾诩上。这一次凝视的时间更长,贾诩从容地迎了上去,锐利如刀的目光从这老人过,像是弓矢划过光的礁石。

张绣开始叙述整个事件的过程,可刘协一个字都没听去。他的脑一片混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站起来,忽然觉得目眩,双手却找不到任何支撑,前的这些人一瞬间都变成了虚渺的叠影。董承既败,汉室再无一丝力量,留下一个白又有何用!

这是个极端侮辱的手势,天之怒源源不断地顺着手指向贾诩倾泻而去,仿佛要把他彻底烧毁。这只卑劣的老狐狸,又玩起了他在长安的那些卑鄙手腕!汉室已经被他地伤害过了一次,这一次居然又是他亲手扼断了汉室最后一缕气息!

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纵观整个汉代历史,恐怕也找不这般有失朝仪的前例了。贾诩缓缓抬起右手袍袖,溅到自己上的龙涎,促狭地撇了荀彧一

大的失落旋涡中挣扎了片刻,刘协脑内忽然飘来一丝清明。等一下,这个张绣,不是曹的仇人么?为何是他军许都平叛?

从司空府离开之后,张绣长长地舒了一气,他的后心几乎被冷汗溻透了。不是因为皇帝的怒火,而是因为整个不设防的司空府在西凉骑兵的包围下。只要动动指,曹公的家人就会被杀戮一空。这对于一个投诚的诸侯来说,可不是什么妙的联想。

“果然是你!”这一次刘协是大声吼来的,他踏前一步,伸住了贾诩的脑门。

贾诩眯起睛,拍了拍张绣的肩膀:“曹公和陛下之间,总会有人不开心。”张绣一愣,还没等他品话里的味,贾诩忽然停下脚步:“君侯可以退城去了。”

噗!一痰飞,落在了贾诩的襟之上。

他当初怀揣着哥哥的衣带诏,在自己面前是何等自信,何等意气风发。可这尊汉室最后的中,居然就这么在许都城内轰然倾坍,甚至没溅起一丝波。他可是汉室最后的希望啊,怎么能如此简简单单地覆亡呢?

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司空府

伏寿款款起,端起一碗已调好的药,对荀彧:“陛下龙未复,不可骤惊。安抚城内之事,就有劳荀令君了。”她又对贾诩与张绣:“两位勤王有功,朝廷与司空大人定不会辜负尔等。只是如今董承既灭,不可让余党惊扰禁中,还要多费心。”

刘协也知,倘若自己公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立刻会被,可他就是咽不下这气。短短数日的天时光,他心情极度压抑,已经受够了忍辱负重。他低下去,希望在伏寿那里寻求一支持,这间屋里只有她才能察和分享自己这失望。

如果现在腰间有一把剑,盛怒已极的刘协一定会来砍在这老狐狸的脖颈上。可惜他没有剑,于是能的只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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