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两日之后，镇守汝南的李通将军接到了荀彧的一封书信，叮嘱他要留神郡内局势。李通立即征集乡兵，把锐都集中到了汝南城附近。

“既然杨俊的遇袭是一个骗局，那么他刻意提起汝南，就是希望我们对那里格外留意。为了印证杨俊的话，汝南近期内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他说这个便毫无意义。”

吴硕、辑等人面钦佩之。他们之前以为刘备是外围策应的主力，却没料到只是引曹军主力的一枚弃。徐州、汝南、江东，董承在这三个地方或实或虚地落，一下就调空了许都的防卫力量。

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许都陷了无所适从的焦虑。荀彧别无选择，只能急令曹仁所移动到项县附近，以遮断东南至许都的通路。为防万一，他还加了许都的城防准备，宣布四门闭，无令不开。

“还不清楚，”满摇摇“但他的背后，肯定还站着什么大人。现在曹公在外，许都有些人可是耐不住寂寞了，我们可以等他们一个个都来…”

更何况这则言还有鼻有地指，孙策是为了合袁绍而兵。一南一北联手而动，袭许为佯，实为策应河北。许多人联想到，汝南本是袁绍籍贯所在，遍布门生故吏，孙策选择这时候兵，意味更加厚。

就在兵尚还未定案之时，许都城内突然现了一则诡异的言，让原本就十分复杂的局势雪上加霜：

不救，则汝南势危；救，则许都空虚。救与不救，成为争论的焦。曹仁本人信誓旦旦，拍着脯说十日之内必解汝南之围，可荀彧却没有允可，只让他厉兵秣，准备随时征。

满默默地退了尚书台，有些推测荀彧没有追问，于是他就没有提，两个人都默契地把话题集中在汝南，没有一步探讨和剖析。荀彧的忠诚，并非完全在曹公上，因此他不希望有些事情追究得太细，而他满则不同。

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毒蛇蓄势吐信“杨平的脸被砍碎，躯却几乎没有伤痕，很难想象，在激烈格斗中会留下如此奇怪的伤；还有，他的手腕和颈椎都有被折断的痕迹，却比脸的刀伤要旧。一个脖和手腕几乎折断的人，却还能反抗盗匪，这也是不可思议的事。”

黄巾余党刘辟纠集了数万旧党，在汝南附近突然发动了大规模的叛。好在李通准备得及时，牢牢守住汝南，但也不敢轻易击。双方展开了对峙，叛军趁机在汝南附近大肆抢掠。

“你的意思是放虎归山？”

小宦官看到尚书令的疑惑，立刻躬：“在下冷寿光，先前在禁中曾见过大人的，如今接替张老公公担任中黄门。”

董承扫视了一圈边的同僚，他们每一个人都狂的神情。这是一源自于张的兴奋，更是大业将成的陶醉。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举起了带有汉帝墨宝的衣带诏。

荀彧一下想起来了，寝殿大火那一夜，就是这位小宦官临危不惧，屡献奇策。如今内俭省，宦官品秩没那么森严，从低品直升中黄门不算突兀。这人看起来明乖巧，想来比起顽固的张宇，更适合当前的形势吧。

荀彧抵达司空府的时候，他注意到在前面代替张宇引路的，是一个年轻的宦官。他的眉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过，而且是最近。

如今曹被绊在徐州，李通困在汝南，曹仁又赶往项县，许都陷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座城市最柔的腹已经袒来，而锋利的长矛已经架好了位置。只需要轻轻地一刺，汉室就会于此重生。

荀彧的眉几乎绞在一起：“汝南，汝南…可杨俊为什么要这么？”

“荀文若自以为防住外势，便能安心，孰不知变生肘腋。他把许都城门关上不准，反而方便咱们行事。”董承举着酒杯，语气踌躇满志“时机已到，就看汝等能否一战落城，把许都和汉室命运掌握在手里了。”

“你认为杨平不是反抗盗匪而死，而是事先被杀死再摆放到那里？”荀彧很快就抓住了重。

他的署尚未完成，变就发生了。

荀彧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来到司空府的正院。照规矩，此地已属禁中范围，该由羽林设围，曹家的人都回避去。荀彧一踏去，看到数名宿卫正斜靠在廊下，与一个年轻人投着骰。冷寿光忽然声：“尚书令荀彧，觐见。”

“为了汉室复兴！”他振臂喊。

“庐江孙策意袭许！”

“令君明鉴。在下并不介意把他抓来拷问，可一个甘愿牺牲自己一臂来制造骗局的人，严刑拷打对他来说没用。祭酒大人常说，放鸟归巢，才能获其卵。”

“今夜步斗室，明晨朝堂相见！”

从远在淮南的庐江袭击许都，路途千里，乍听起来是个极其荒谬的想法。但一想到策划者是孙策，便没人会笑得来。这几年，那个江东的疯给天下人带来太多惊奇，没有人敢保证他绝对不会这么。

满咧开嘴，似乎笑了笑。荀彧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重新提起笔，用嘴呵了呵冻的狼毫笔须，继续伏案理政务——他知满最擅长的不是把握分寸，而是寻找七寸。满就像是一条毒蛇，总是以最凌厉的角度咬住对方的要害，然后将致死的毒注去。他已经见识了不止一次，但从来没喜过。

荀彧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阵，方才缓缓：“汝南我会有安排，至于杨俊之事，分寸你自己把握。”

“是的。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杨平。他的脸被砍碎了，说明有人不希望杨平的容貌被认来。”

消息传到许都后，一难题摆在了荀彧面前。

“在下明白。”

曹公的主力在赶往徐州的路上，乐、于禁守在官渡，钟繇西镇关中，唯一能去解救汝南的机动兵团，就只有在许都的曹仁所。

“可这一切跟汝南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