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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少年咬牙切齿。
“我不想惹出青莲遗笔,只好另辟蹊径喽。只要不动用麟角笔你就不会起疑心,嘿嘿,好天真。”
“所以你就用了那块燕蝠砚?”
“为了拍你,着实废了我一块好砚台。”秦宜撇撇嘴,她已经换了一身黑皮夹克“哎呀哎呀,拿砚台当板砖,我真是焚琴煮鹤。”
“那个砚台多少钱?”罗中夏叹了一口气。
“行情怎么也得五、六万吧。”
“被这么值钱的板砖拍死,倒也能瞑目了…”罗中夏穷途末路,胡说八道的秉性反而开始勃发“这么说,你的话全是假的!”
秦宜掩口笑道:“咯咯,哪会有什么不伤性命的退笔之法啊——人死魂散,笔可不就退出来了吗?”
“那你干嘛还不杀我?”
秦宜打开一瓶矿泉水,对着罗中夏的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杀你?我现在哪里舍得。青莲笔轻灵不羁,难以捉摸,没有万全的收笔之策,还是暂时留在你体内比较安全。”
罗中夏不安地扭动身体,拼命要让青莲笔活起来,可却徒劳无功。那一张薄薄的纸如重峰叠峦死死压在胸口,青莲遗笔就像是五行山下的孙猴子,空有一腔血气却动弹不得,在这张纸前竟显得有些畏缩。
“这,这是什么符?”
“符?这可是字帖呢。”
“庞中华的吗?”
“贫嘴孩子。”秦宜笑骂一声“你没听过『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吗?这帖是崔颢的〈黄鹤楼〉,镇太白可谓极佳。可惜黄鹤笔如今不在,不过一张字帖也够压制住你这业余笔冢吏了。”
罗中夏没奈何,只得恨恨道:“哼,我现在若是咬舌自尽,你就人财两空。”
“得了吧,你这孩子哪里有胆子自杀啊。”秦宜一句话刺破了罗中夏外强中干的伪装。“咱们现在就去能收笔的地方,你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她砰的一声,把车后盖重新关上。很快罗中夏就觉得车子抖动,轰鸣声声,显然是上路了。
“妈的,我也快上路了。”他心里想,却丝毫没有办法。
车子开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罗中夏忍住强烈的眩晕感,试着动了动手臂。
还好,能动。崔颢镇得住李白,可镇不住罗中夏。虽然双手被反捆,至少手指和肘关节还能活动,他挣扎了几下,勉强把手指伸进裤兜,指尖刚刚能碰到手机的外壳。
又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小动作,他终于把手机拿到了手里。他的手机是直板式的,所以可以在口袋里直接按动数字。
可是打给谁呢?
110?自己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也别指望他们会像FBI一样随便就能追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