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一百一十：忠义

“别动！”华典大声呵斥“你们快拦住他！”

两个跟随华典服侍的蜀兵好不容易才听懂华典说什么，谯郡话真是难懂，两人一边小声抱怨，一边将那个一脸怒容想爬chu营帐的梁羽。

“你们不是说自己是商人么？为什么营地里有鲜卑狗吠？你们在骗我们，你们不是商人！你们全是些鲜卑探子，叛国贼！”梁羽愤怒dao“混dan，你们这些叛国贼，无耻下liu，我宁可死也不要你们救治。”一个带tou其余三个也挣扎着想从暖暖的厚羊mao毡毯子爬chu营帐，尽guan一个个十多天前都是命悬一线，到如今也不过是勉qiang伤口合拢，离死不远的，其中一个短tui的刚爬下mao毡就痛得昏死过去了。

真是麻烦。

这是四月初七，刘武等人离开武威郡已近二十日了，刘武那边暂时没什么消息，没办法，现在人还是太少，北边么，倒是有了点眉目。

四月初一，北去的ma念终于派他的跟班回来了，大好消息，ma念在三月二十二日已经找到秃发树机能下落，之后在二十四日中午在宣威城外鲜卑大营内拜会树机能，树机能也果然对ma念的到来十分高兴，两人相chu1甚huan。就是对于ma念请求借兵一事还是有些难se，坦言自己现在正缺兵力不能借chu，ma念也觉得自己有些qiang人所难。不过树机能冲着刘武与自己很是投缘又是目标一致、也冲着ma念与自己的jiao情，树机能愿意让ma念带回一千匹ma，当然有ma没人，等于白费，因而ma念请求树机能最好还是派点人，就算赶ma的，总可以吧，这回树机能shuang快答应了。然后ma家那个随从回来对所有人报告这个消息让营地里派个人去西平找到刘武报告，那个随从在得知营地中尚有一鲜卑人存活，于是再次去树机能那边对ma念回复时说了这件事，ma念也喜滋滋的对树机能这样说了，树机能在听说成都华家竟然也有人跟随刘武一起到西北后大喜过望。

四月初七日的正午，就是刚刚，那个ma念的随从特地再度回到营地里，shen边还带了不少鲜卑伤兵和几个懂汉话懂鲜卑话的武威人，此外是从宣威武威搜集来的药wu也一并带来。这个很靠近姑臧但一直没被任何人打搅的营地顷刻间到chu1是鲜卑人放肆的huan笑喧哗声。

“你这样会死的。伤口会崩裂的。”华典急了，再也不顾忌讳，用成都话大声对梁羽呼喊。

梁羽忍住xiong腹中的痛楚，艰难抬起tou，用最后的气力微微斜视，凝望华典：“你刚刚说的是那里的话？”声音却很微弱，地上隐约可见血迹，伤口已经崩裂了。

“我，我，我，”华典大惊，连忙改回谯郡口音支吾说dao“没说什么。”

“不，你说了，”梁羽已经痛得满tou大汗，血ye顺着裂开的伤口缓缓liu淌，他shen下附近已经慢慢变红。连抬tou都不行了，tou低垂下，枕着满是冰冷的泥地，但口中仍然吃力低声说dao：“你说了，那不是谯郡话，那是蜀语，你不是大魏人，你是南蛮子。”说完便陷入昏迷。

营中那两个给华典当下手兼侍卫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华tou儿，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士兵小声dao“这可是麻烦事儿，徐tou儿说将军日后还指着这些人作表率让更多的凉州人投靠我们呢，现在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华典摇摇tou，轻轻一叹：“什么也不说了，怪我，我继续救，你们跟徐子迅直说好了，都是我的错。”说罢，慢慢走上到梁羽shen边蹲下，将这个shenti慢慢翻转，又再度将腹腔上的那些被血染红的裹布拿刀子轻轻划开，重新上药，再重新裹起，包完一个再换一个，四个人很快重新包好。

那两个士兵也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徐鸿，徐鸿倒没有过度惊讶，只淡淡说了句知dao了，之后再无下文。

“好好的事情怎么搞成这样。”

那两个士兵离开后，那个一直跟在徐鸿shen后的蒋家小tou目蒋默立即抱怨。

“哼，不足为怪。”徐鸿淡淡dao“这些鲜卑蛮子肆无忌惮大声说话那边的听不见才怪呢。华慎之情急之下把蜀中话说chu来让那家伙察觉了也没什么，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徐鸿微微闭yan思索良久，然后望着那个小tou目蒋默dao：“忠谨，你让人注意一下，等看到那个梁羽快醒过来就立即告诉我。”

“您，您…”

徐鸿呵呵一笑，yan角满是狡诈机min。

…

似醒非醒，似梦非梦，shenti，还是动弹不得，这就是黄泉么？

我终究是死了？

梁羽shenshen一叹，那倒也好，刀口添血的日子这么多年也累了。

就是这一叹，却让他又是微微一惊，怎的，他还能chu气？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总算醒了，我也等你好久。”

梁羽缓缓睁开yan，面前昏黄niu粪火堆照耀下，一张满带笑意的熟悉面庞，正是这个营地自称是商人张鸿的家伙。

“为什么还要救我？”梁羽冷冰冰说dao，没有一丝gan谢的意味。

“我们为什么不能救你？”

梁羽呆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