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汉室山河天不佑啊——”李煜沉寂了片刻后，手中的笔重新走动起来，在一片郁悒的心情中，完成了这首词。

一，攻破城西南护围羊城，北汉宣徽使范超、步军都指挥使郭万超等先后降。刘继元在外无援军，内无兵力抵抗的困境中，终于在三月初六投降。

“啊——”老仆李安双目中光四，不可抑制地发一声长啸，声音昂，似乎可穿金透石，一无形的音波以李宅为中心迅速地扩散去。

李煜正在提着笔填一首新词，闻言肩微震，一滴墨掉落在纸上，溅一个圆来。

当下也不多说，两指起小酒壶，也不用杯，直接将酒饮了下去，然后摇了摇空酒壶，朗声对曹彬说“多谢陛下的酒，诸公请回吧！就说李煜请他放心，江南从此可以枕无忧了！”

“如此甚好——”李煜的神开始涣散，中无力地诵“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戈——”鼻七窍中黑血四溢，内脏伴着血块儿从中大大地，一代国主，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

“检校太师、侍中、枢密使、鲁国公曹大人到——”随着一连串长长的官衔名字报，曹彬同一个白面无须的宦官来到了李煜的宅里。

“主人——”老仆双手扶住脸有些苍白的李煜，沉声说“待小人用内力为你将毒气外！”

曹彬为人比较仁厚，虽然是奉了太宗的密旨，但终究是觉得这件事有些龌龊，侧面看了看陪同他前来的内侍总王继恩，却发现继恩双朝天，只两个鼻孔示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心中颇为恼怒，只得对李煜说“皇上赐酒给李大人，下官是来送酒的。”

“不用了——李安——”李煜的额上冷汗冒，颤抖着说“牵机之毒，无可救葯，不用枉费真力了。此时我即刻将死，却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惟有如月那孩始终放心不下，你多费心了——你跟随我父多年，想来是不会厌弃的——”

曹彬同王继恩两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见李煜已经将毒酒喝下，皇上代的事情算是办完了，再者也不愿意见到李煜毒发死的场面，就双双告辞而去。

北汉恃辽为援，固守城，至于饷尽援绝，方降宋，顾视军民，伤亡已不少。宋军以数十万锐卒，攻一太原，数月始下，元气也是大伤，宋伐北汉之役可以说是一场惨胜。

“京城繁华之地，难也有虎豹没？”睡梦中的人们被一声怪啸惊醒后，了惺忪的睡，不无埋怨地嘟囔。

李煜的目光落到了由一名宦官捧着的乌木盘上，一把小小的银壶，一只小小的酒杯，是那样的熟悉，呵呵，自己以前用来赐死大臣们，用的不就是这东西么？心中不由得苦笑，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只是来得毫无一儿征兆。

“主人，北汉刘继元已经投降了，整个汴梁城中都在庆贺呢。”老仆在后闷声说。

双方见了面，李煜问“曹大人一向事忙，怎么会有空来到在下的蜗居？”

攻城之时，北汉建雄军节度使刘继业甚是英勇，将宋军攻破太原的日是拖延了数日，太宗在将赐封北汉降主刘继元为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授爵彭城郡公之后，上召见继业，授右领军卫大将军，并加厚赐。继业原姓杨，太原人氏，因事刘崇，赐姓为刘。降宋后仍复原姓，以业字为名，后人称为杨令公，便是此人，自是北汉遂亡。

“属下一定保护好公主！”老仆用力握着李煜的手沉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