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嗤笑道:“不,细作拿不到刚刚才发下的新军服。依我看,应该是在咱们的大军中,隐藏着见不得人的奸细,而且可能不止一个人。”
所谓细作,最起码还是契丹人,本就是敌对关系,荣喜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也有派细作深入草原各个部落。可是说到奸细,那多半就是军中将士,甚至还有可能是高层武官。想到并肩作战的兄弟们里面居然还暗藏着奸细,这不得不让荣喜感到忧心忡忡还有后怕。
郭承嗣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只是小小的押粮官,手下都被混入了奸细还不自知,只怕明老侯爷那里越发不会干净。我一定要向他禀明此事。”
荣喜也叹道:“那天我们还猜测是逃跑的契丹人,趁夜潜入营中行凶救人。没想到根本就是自己人下的黑手,难怪会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郭承嗣苦苦思寻着,总觉得这里面依然有漏洞,他却还没有发现。
郭承嗣背着双手,在这不大的山洞里踱起步来,脑海中几乎成了一团乱麻。忽然他脚下传出“咔嚓”一声轻响,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灰烬中掉出一把被烧的只剩小半截的黄杨木梳。他立刻认出,这把简陋的木梳是找到她的当天晚上,他亲手为她削的。
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猛地回头对荣喜说道:“当日她乔装打扮混入军营中,连我们俩都不曾发现,那个契丹狗贼又是怎么盯上她的,难道真是巧合吗?”
荣喜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整整一万名将士,哪里会这么巧,就会盯上贾大夫欺负?那个契丹狗贼一定事先就知道她与将军你关系匪浅,所以是有计划的想要拿住她,作为胁迫你的重要筹码。”
郭承嗣点头道:“不错,你再想想。她的易容术惟妙惟肖,连咱们俩都瞒了过去,可军营中,却有一个人是一直知道她真实身份的。”
“赵一鸣。”荣喜不假思索的接口道:“只有赵一鸣是一直都知道她身份的。而且赵一鸣本就是才从边关回长安城的,他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被契丹人给收买了。”
“走,咱们去找赵大夫好好聊聊!”郭承嗣咬牙切齿道。他一甩袖子大步冲出了山洞,飞身上马,带着众人一起快马加鞭往巨涌关冲去。
他们赶回巨涌关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金色的阳光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透射进来,照在地上跪着的一人身上。他的头上还缠着白布,腰间捆着麻绳,说话时神情还带着惊惧以及惶恐。
郭承嗣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人的头顶,巨大的精神压力压得那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站在郭承嗣身边的荣喜,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你是说。。。赵大夫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