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皱皱眉，淡然说：“算了，如今天气炎，实在胃不佳。只用些碧梗荷叶粥即可。”

刘嬷嬷夹了一箸她平日里最吃的素脆鳝放在她面前的小碟里，笑：“您先尝尝好不好。”所谓素脆鳝其实是香菇切成条状，沾上太白-粉，拿油炸了。再淋上糖醋即可。吃着酸甜可。很是开胃。

刘嬷嬷是跟了杜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自是不惧，她陪着笑脸说：“厨房里布下了晚膳，摆在榭的亭里，请您去用呢！”

，不悦的问：“何事？”

刘嬷嬷见她吃的满意，便逗趣：“老太太。您既说这菜好，那当不当赏？”

杜如烟脸上一抹羞涩的笑容，她低语：“让老祖宗见笑了，在斋菜堂学了些而已。”她挽起袖，又从那仙鹤纹的白底浅碟里夹了一箸素三鲜放在杜老夫人的碗中，说：“那素脆鳝虽然好，却终究是油炸之，不宜多吃。老祖宗还是吃吃这素三鲜，看合不合味。”

杜老夫人心情利了，也觉得腹中有了几分饥饿，于是她在杜如烟和刘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慢慢的往淸心院的榭走去。

看着她这一举一动，杜老夫人满意的，对还在一边乐呵的刘嬷嬷嗔怪的说：“你这老货，全让这孩一人把事完了，你倒白拿月例银不成？还不添上碗筷，让姑娘坐下一起用膳

杜老夫人一听，不由转看向杜如烟，她诧异的问：“难这些菜都是你的？”

在亭中央摆了一张不大的圆桌，桌上果然有一些非常致的斋菜。什么素脆鳝，素三鲜，鱼香豆腐，百素九孔，香酥素鸭块等等。这些居然都是斋菜堂的招牌菜。

杜老夫人在桌前坐下，她扫了桌面一，惊讶的说：“我竟不知。咱们镇国公府的厨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手艺？”

刘嬷嬷看了一依然也不抬，只专心抄写经书的杜如烟一，抿嘴一笑，说：“知老夫人您胃不佳，厨房里今晚备下的都是斋菜，没有那么油腻。您好歹用上两，总比成日里只喝粥要些。”

刘嬷嬷乐呵呵的对一直垂首笑而不语杜如烟说：“小还愣着什么？还不谢老夫人赏。”然后又笑着对杜老夫人说：“老夫人可猜错了，这一桌斋菜可不是自厨娘之手。”

刘嬷嬷笑：“今儿掌勺的，可是特意到斋菜堂学来的手艺。老保证，老夫人今儿吃了要是对厨房里的斋菜还不满意，就扣老的月钱银。”

杜如烟眨眨，笑：“我可不敢要刘妈妈的月钱银，她还要留着讨孙媳妇呢！”杜老夫人和刘嬷嬷都被她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

杜老夫人夹起吃了，只觉得这素脆鳝外焦里，酸甜适中，一都不油腻，非常的味。她连吃了三块，才满意的放下手中的象牙箸，好奇的问：“我记得以前厨房里也过这素脆鳝，可不怎么都是油腻腻的。今儿怎么会的和斋菜堂一样好？”

“你个老货。”杜老夫人一乐，指着刘嬷嬷对已经放下笔，一抹甜微笑的杜如烟说：“烟儿，你也亲耳听见了，可要个人证。待会要是老吃着不满意了，这老货的月钱银就算是送与你买胭脂了。”

此刻天已黑，位于榭中间的湖心亭四角各挂上了一盏明亮的琉璃灯笼。廊下还放着两个海棠形的青铜香炉，里面燃的都是一些驱除蚊虫的香料。亭外是一湾碧绿清澈的湖，一阵阵清风过。带来了一阵的凉风，倒是让人觉得心舒。

杜老夫人叹气，说：“说是斋菜，可厨房里哪次来的不是厚厚一层油？要说斋菜，还是法华山脚下的斋菜堂的才。”

“当赏，当赏。”杜老夫人笑眯眯的说：“你亲自拿二两银，带上事娘一起，去厨房赏这素脆鳝的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