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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时辰,仍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忽然之间,西北方传来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那西北方便是金华殿所在,孙尚香听得管弦之声,知是刘备在那里饮酒作乐,心中大恨,向着金华殿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举起酒爵,咕得一声,喝干了。接着提起酒壶往爵里倒酒,可是将那壶倒了个底朝天,也倒不出半滴酒来,不禁气往上涌,对站在边上温酒的宫女嗔道:“你是办事的?见酒没了也不赶紧暖上一壶!”
那宫女名唤绛珠,正是前番劝她别再饮酒反遭训斥的宫女,说道:“天色已晚,娘娘还是早些歇着吧,别再喝了。”
孙尚香耳听着悠扬曼妙的音乐声,不禁气塞胸臆,听见绛珠劝她,便将这股怒火尽数发泄到她身上,道:“我歇不歇着,要你来管!快温酒!”
绛珠道:“娘娘,你天天喝酒喝到深夜,这样下去,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孙尚香道:“我受不受得了不用你瞎操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死,你们好攀高枝,侍候新主子去。”
绛珠道:“婢子对娘娘忠心耿耿,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娘娘好啊!”孙尚香道:“若是为了我好,就快温酒。”
绛珠跪倒在地道:“娘娘,求求您,别再喝了。”
孙尚香杏目圆睁,瞪了她一眼,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绛珠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给孙尚香煮酒,惹得孙尚香心头火起,令人将绛珠绑在凉亭柱子上了,提起马鞭,扬手拍拍拍的连抽了七八下。其时北风呼啸,寒风夹雪,吹在伤口上,痛入骨髓。
绛珠但觉伤口阵阵抽痛,忍不住大声求饶起来。
孙尚香虽说和孙策、孙翊禀性相似,性如烈火,但喝了酒之后原也不会像张飞那样胡乱鞭人。怎奈胸头怒气郁积已久,一经渲泄而出,便沛然不可复御。此时她就好似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完全丧失了理志,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迷迷糊糊之中,竟将绛珠当成了刘贵妃,这鞭子抽将下去,更加用力了。
和绛珠交好的宫女听闻绛珠被打,忙赶到凉亭之中苦苦相劝。怎奈其时孙尚香已有七八分醉了,神志不清,自然听不进去。那些宫女见绛珠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不禁心中大怮,当下一齐动手,有的去夺孙尚香手中马鞭,有的挡在绛珠身前,有的拉开孙尚香不让她上前打人。
孙尚香怒不可遏,喝道:“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快让开!”
众宫女一齐跪倒,替绛珠求情。孙尚香怒气稍抑,瞪了绛珠一眼,道:“既是众人为你求情,估且饶了你这一次,下次若再敢不听我的话,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