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战

桌上放着汤盅，桌边两人对坐，金芝却已经被蔡颖遣chu去了，临走时这纯真少女的担忧yan神，让高qiang很是心揪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蔡颖指了指桌上的参汤，低声dao：“官人如今官高权重，莫要忙坏了shen子，冬日寒冷侵ti，要多补补才好。”

高qiang默然点tou，也不知说什么好，自从上次他撞见蔡颖鞭打师师之后，夫妻间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纵然师师并不敢对主母说三dao四，高qiang却始终难以释怀：欺负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小姑娘，这算什么事？这不成了荣嫉嫉了？

蔡颖抬起tou来，看了看高qiang的脸se，情知他心中仍然存着疙瘩，忽地凄然一笑：“官人，nu家这些日子来，常常有一事不解，想当日新婚之际，官人与nu何等恩爱，到底是怎生变成了这般模样？”

怎生变成这般模样？高qiang禁不住苦笑，这桩婚姻打从一开始，就是蔡家和高家之间的权力jiao易，政治联姻，婚后再怎么恩爱，也改变不了这个脆弱的基础，而当高qiang试图摆脱蔡京的控制时，这桩婚姻也就自然而然地变了味dao。

恩爱？那只是一tong就破的窗hu纸，一掀就开的遮羞布罢了！

蔡颖见他不答，半转过shen子，yan睛望着桌上的汤盅chu神，口中似乎在自言自语：“家祖多次在nu面前称dao官人的才智，说是我家小辈中无人能及，nu听了，自幸得此佳婿，且蒙官人chong爱，中夜思之，几疑shen在梦中。家祖亦曾对我说及，待他年高引退之后，大事须jiao于后辈，官人chun秋既盛。又有经世之才，乃是他老人家属意的人选。不意去岁一时之cu帮，竟使得两家生了嫌隙，他老人家提及之时，也shen以为憾。”

高qiang先还当是蔡颖想要挽回夫妻关系的一次尝试，听到这里却忽然发觉不大对劲，怎么一口一个蔡京如何？难dao蔡颖现在是在转述蔡京的话？

他立时打叠起jing1神，淡淡dao：“恩相对我栽培有功。我时刻牢记不敢或忘，但若因此就以为可以对我高qiang予取予求，那可就错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不都是恩相给我的。”

蔡颖霍然抬tou，一双大yan睛中she1chu凌厉的光芒，狠狠地瞪着高qiang，好似就要发作，只是停了片刻，xiong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又缓缓平复下来。冷声dao：“官人既这般说，nu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有一句话。nu要腆颜请官人为nu解惑：官人，你为何这么着急？只需过个十几二十年，大宋相位舍你谁属？”

高qiang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最后问的这一句话，分明就是蔡京的口吻了！站在蔡京地立场，这确实是叫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高qiang入仕短短数年，已然官至大名府留守，且shen得圣心。数年间便有望进入中枢，如此成就，本朝从所未有。

然而，高qiang毕竟是年轻，又缺少在文官中的声望资历，最起码yan下并不符合宰相这个职位“序群臣，理朝政”的要求。如果在这段时间倾心辅佐蔡京稳固权柄，同时积累他自己的资历，等到蔡京再老个十年。昏昏不能视事的时候，再顺利过渡，岂不万全？为何要这么急着上位，急着从蔡京的手中脱离chu来，甚至连婚姻的联系都拴不住？

“怎么解释？要我明着告诉你，你家那位祖父很快就要老糊涂了，再掌权下去，最后就得大家一起完dan？”高qiang心中苦笑，也许有些穿越主角可以凭借着王者之气，将穿越shen世告知他人，但他是没有这个胆子地，一来在双方接近摊牌的时候摆chu这zhong理由，蔡京只会认为他是有心戏耍，徒劳无益；二来，即便蔡京能够相信这样的怪力luan神，也势必将他视为异类，一个异类想在大宋政坛取得什么成就？你可以设想一下，现在要是让一个外星人担任国家主席，你作何gan想？

yan前面临的局势很明显，蔡京正在通过他的孙女、自己的妻子，作chu最后修好的努力，既然陆谦的事情已经被高qiang发觉，而且高qiang的反应异常激烈，双方就此失去了转圈的余地，而急于复相地蔡京也无法忍受高家和蔡家之间地立场继续暧昧下去，那剩下的就只有摊牌了。

要摊牌吗？好似已经没有选择了吧…

高qiang慢慢xi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肺间凉凉地，缓缓dao：“恩相对我栽培之恩，我自不敢忘，他日我若为相，也必保蔡家上下富贵无忧。”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隐han的意思却是：蔡京你放心地去吧，接力bang可以jiao给我了！

蔡颖生长在蔡家，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