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河水（上）

大观四年三月丙寅，高qiang再度奉命入京。

这次回京与前不同，乃是正式的一方父母官回京述职，且将要调任四京之一的北京大名府留守一职。这个职位非比寻常，大宋的地方官中，除了开封府之外，就数到三京的留守司地位最为尊崇，拿现在的话来说，那是好比直辖市市长！而高qiang年纪不过二十三岁，以如此冲龄而遽然登此高位，虽然还没有正式邸报通传，京城脚下首善之地，这小dao消息却早就哄传开了。

凡是开封城的老市民，对于当年的huahua太岁多半还记忆犹新，有dao是好事不chu门，坏事传千里，高qiang这几年的zhongzhong作为，老百姓大多不大清楚，前几年横行街巷抢男霸女的“英姿”却都历历在目，一旦惊闻这高衙内居然能作北京留守，过两年怕是就要改称高相公（宰相专称）了！如此起落之快，比起他老子高俅从踢球的佞幸直上三衙，也是不遑多让，叫人不得不gan叹子承父业，世风日下。

而绝大多数世人都没料到的是，此时高qiang却还在慨叹：本衙内这官还是升的太慢呐！说这话时，高qiang正搬了张椅子，与许贯忠对坐在船tou，望着yan前的滔滔黄河水，慢条斯理地对酌。要说这嫌官升的太慢，高qiang还真不是矫情，他掰着指tou算算，yan下已经是大观四年，明年就到政和年了，政和二年完颜乌雅束shen故，三年阿骨打继任生女真节度使，四年辽金之间就要开打了！虽说两边要打上好几年才能看chu端倪，但要想让大宋拟订正确的应对策略，非得尽快进入中枢才行。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高qiang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慨然长叹。

对面的许贯忠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高qiang只是好笑：“衙内，如此上进，说chu去谁人能信？入仕即为知州，三年而迁北京留守，你算得本朝第一人了。还嫌太慢？”

“越快越好！”高qiang心说这算什么，历史上徽宗朝的第一人太多了，王甫升宰相的那次，一天之间连tiao了八级呀！我和人家比，差远了！“贯忠，我的心事，你也知晓，北边辽主失政，又是天灾**频频，yan看就要生chu大变了。我大宋这里可还没zuo好准备。由不得我不着急。”实际上有一桩高qiang还没说，不是信不过许贯忠，而是这事说不得：大观四年五月。彗星再现，朝中宰执又得换人。蔡京熬过了去年的大旱，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去了。自己这一路顺风顺水，蔡京这个ying靠山起了很大的作用，若是宰相换了个人，自己未必能再升的这么快法。想到这里，高qiang也有些庆幸，趁着蔡京还在位子，抢到了北京留守这个有利地形，也算有点收获。

此番回京。高qiang还是走了当初自己赴任青州的老路，坐船经济水chu海。再经由黄河入京。船行甚速，这日已经到了曹州。此时冬天刚过，黄河初开，水位甚浅，风平狼静，只是嗖嗖小风带着chun寒，chui在人脸上有点刮人。

仗着习武经年，shen上穿的又厚实，高qiang也不在意，复向许贯忠dao：“贯忠，此番进京，说是官家御笔召见，据家父派人送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