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哪有这么轻巧！“老大人明鉴，孩儿虽说愿收钱引，只是我大通钱庄仗着白银较多，因此开的多是银票而非钱票，收受铜钱并不甚多，恐怕未必能有多大作用。”

想归想，却不敢就这么说来，好在兑换了钱引之后，要怎么在手中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当下满答应，大通钱庄承诺发行钱引五十万贯，五十万两白银克日便当解到，心中却在叫苦，所谓财不白，现在自己的大通钱庄有些树大招风了，下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去了，以后朝廷的样而来，可怎么是好？

蔡京毫不在意，笑：“这有何难？你银票汇兑之间，总有些微零添，那些总不是白银，须得用钱吧？你拿些许银来，向东南钱监兑些钱引去，但有使铜钱，便用钱引散发，彼庶民商旅之属，与你易之时，见钱都用此钱引代替，那不就渐渐散用开了？”

绞尽脑想了半天，就算这件事不涉及试探，毕竟自己的钱庄草创不久，积累没那么厚，这东南钱引发行一事，怎么也不到自己来主理，当即言推辞，只说愿叫大通钱庄同时收付钱引，以利此新纸币信用的建立，不过既然承担了西北军粮筹措的任务，一时未必有那许多本钱，对于朝廷的行政就没得承担了。

蔡京闻言，却作喜：“儿果能如此，助力非小。老夫听来往门下客所言，你大通钱庄的银票通行东南各路，庶民商旅皆习用之，乐而称便，倘若大通能收钱引，则朝廷的钱引便可借你银票之东风，畅行东南无疑矣。”说罢长笑，状甚悦。

吃了一惊，这事来的全无征兆，东南要发行钱引，朝廷郑重其事是应当的，毕竟天下财赋半东南，倘若钱引像以前的会和那样搞到七八糟，民怨沸腾是小，摧残东南经济就问题大了。可是蔡京居然想到要自己给他分忧，打的是什么算盘？

也都有发行，唯有京畿与东南五路例外，这你也知了。现今钱引之发，朝议既然要郑重其事，那么京畿与东南也不当除外了，只是此二关系重大，财赋汇聚之地，不容有失。现今京畿钱引发行一事，由尚书林摅林彦振主理，不过东南五路并无重臣镇守，不利统属，老夫颇思之。儿，钱引之策，你说理甚明，力良多，可能为老夫分忧？”

“也不是这般吧，即便是现代的货币，金属辅币的作用还是必不可少的，纸币的容易毁损决定了它不适合作为零钱使用，现在你老人家倒好，把纸币当辅币用，想要一举淘汰铜钱的使用，这不是又犯了幼稚病了？”

遇到这问题，什么后世的历史知识，什么几百年的经验积累，都是半派不上用，何况下两人间不知有没有心结，以蔡京的城府刻，就算是对有试探之意，那也是面上看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