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笑：“衙内所虑甚是，只是却忽略了两。其一，衙内来苏州只是个应奉官，掌的是奉承事务，军政一概不问，而方腊中却盯着东南各地的大小文武官员，对衙内的重要难免估计不足；其二，衙内难忘了，自己在京中有个什么绰号么？”

连连，许贯忠这一步步推理过来，于蛛丝迹觅得端倪，犹如丝剥茧般将原先隐在迷雾中的对手一一揭来，自己象在看侦探推理剧一般过瘾，整个人完全就被领着走了。听到这里他忽地灵机一动：“既然要引，索来狠的，明日衙内我就托病不，完全由贯忠你去与明教众人涉，让他们不得要领，再借机泻本衙内其实是对方天定不心存不满，如此可好？”

许贯忠旋过来，双闪闪发亮：“不错，正是如此！方腊当初谋划起事时，并不知晓自己脚下就埋藏了大笔银两，然而却仍旧信心十足，可知其反必有所恃，不待银矿之开采而起，此其一：其二，方腊明知衙内你与其方天定已订，并且在汴京方天定将此事托付于衙内，既然要来与衙内商议合作开发事宜，那方天定就是不二之选，区区角又何至于如此严重，将这等大事都置于不顾？其三，朱缅虽是一方豪，然而家丰厚，无论如何不是谋反之人，方腊去寻他合作，倘若合作中途被发现了自己的图谋，则纯属引狼室，多此一举。以宗作邑当日在帮源中所听到的图谋来看，方腊其人当得草莽英杰的赞誉，怎会如此不智？有此三疑，足证方腊其心不死，相反正在锣密鼓地筹划反谋！”

一震：“说来有理！然则方腊究竟是何图谋？”不待许贯忠回答，他自己也已得了一个答案，惊：“难这一切都是方腊为自己起事所的准备，他正一步一步地接近起事的目标？”

大笑：“本衙内在方腊中既然是太岁了，这送上门的鲜岂能让她再飞了？自然是要扣下了！”

低的不象是在对自己说话似的：“贯忠以为，方腊命元觉和他女儿在此与衙内商议，再命自己的妹妹去与朱缅接洽，自己两方都不面，却又心存反谋，这几联系起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论：方腊并无诚意与任何一方合作，其本目的还在于如何营造最佳的起事形势，寻觅最好的起事时机！”

许贯忠拍手：“衙内此计看似行险，实则其中转余地甚大，妙极！只是还有一件事，那方姑娘明日该当如何置？”

坐在椅上，只觉得脑里一片混，许贯忠这番话说来简洁，其实却涵盖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有关方腊的信息，绪纷繁芜杂，一时理不清路，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忽地，脑中蹦一个念来，忙问：“贯忠，依你所言，那么方腊派自己女儿来与我接洽，这本就是个大破绽，方腊为何思虑不及此？”

“绰号？难是…”这才想起，自己那太岁的绰号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老脸不禁一红：“这绰号与方腊有什么关系？”

一脸的尴尬，没想到自己这恶痛绝的绰号居然也会有了好，也不知该是额手相庆还是恼羞成怒，思前想后只有讪笑几声，赶过这话题了：“那方腊既然如此狡猾，必定还有厉害后招，然则计将安？”

许贯忠此刻的笑容已是颇为暧昧了：“那方金芝虽是山野女，却也是容月貌，衙内在汴京时便曾见了，那方腊既然要与衙内打，想必会向手下打听衙内的憎喜好，定然不会放过此节。以贯忠看来，方腊必定是以为自己派女前来与衙内接洽正是投其所好吧？又怎会想到这正是最大的破绽？”

倒为之一振。只见许贯忠负手对着窗外

许贯忠冷笑一声：“原本贯忠在龙游献计分化瓦解明教，也只是求个善果，免得朝廷大动戈，此间生灵涂炭而已，其实并无太大把握。只是如今看来，这计策却又多了几分把握了。衙内请想，方腊宁愿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这里来抛面，也不愿将自家儿放来，可见方天定与他必定有重大意见相左，很可能就是在这造反的要害问题上，倘若衙内能与那方天定见面，则要说服他参与衙内分化明教的计划便又多了几分把握。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要借明日与石宝等人的接洽将方天定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