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话

夜已shen，月se如水，杨柳枝被夏夜的清风chui拂，在池塘的水面上漾起点点波纹，搅的那几块太湖石在水中的倒影也有些朦胧起来。

楼下的喧闹声已渐渐平息了，林冲等人去军营参加东京北京武术jiaoliu会后，又被拉去参加东京北京酒量jiaoliu会，回来时早已是酩酊大醉不知高低，七八个家人服侍着睡下了。

高qiang单手持着一杯酒，站在小楼的阑干上，负手遥望远chu1。翠云楼的大火已不如原先烧得那么旺了，被水浇熄了火焰的瓦砾上窜起gugunong1烟，遮蔽了那一方。在那原本的雕梁画栋、现今的断bi残垣边，燕青该还在指挥着卢家的家人，与附近的地保等人灭火吧？只不知此刻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想到贾玉莲投shen红莲业火的那一幕，高qiang的心tou犹如被一块ju石压着，沉甸甸地几乎透不过气来。事先如果知dao这样的结果，自己还会不会踢chu那临门一脚？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tou，却始终都没有一个答案。

shen后传来了脚步声，高qiang并不回tou：“是贯忠吧？那条狗可安排好了？”

“是，都已安排好了，杨志正看着他。”

高qiang沉默了一会，又问dao：“他所说的事情，是不是确有凭据？”

“…是。从卢府中取chu的帐簿和信件，足以证明卢俊义和辽国私下市易，以绢茶换购辽国的盐和ma匹，且数量极大，每年均有上百万缗。”许贯忠虽有片刻的沉默，但言语仍是十分jian定沉着。

高qiang轻吐了一口气，一手轻抚着腰间的宝刀，想起火起之时李固抱着自己的大tui，叫着“衙内饶命，小人知晓一个卢俊义天大的机密”时的情景，不由摇了摇tou，倘若没有这一句，自己只怕就要平生第一次开杀戒了吧？

举起手中的酒杯轻啜了一口，高qiang仰首望着天边的明月，忽地冒chu了一句：“贯忠，这人间世上，谁人长生不灭？”

“…衙内，贾玉莲这般死法，是死得其所，请衙内不必耿耿于怀了。”问得突兀，但回答却毫不han糊。

高qiang旋过shen来，双yan瞪视着面前的青年：“小生虽然不学，也知大宋律例，凡妇人与人通jian，与盗亡罪同，只有两年劳役之刑，贾氏罪何至死？”

许贯忠的目光一如往昔，沉静而冰冷：“衙内的意思，莫非是觉得这贾玉莲尚有生趣？如此贯忠倒要请问，若此女不求死而求生，衙内当zuo何chu1置？”

高qiang一窒，这贾玉莲一死，再把翠云楼一把火烧了，对外只说是楼中走水主母不幸shen亡，一桩丑事便就此石沉大海，chu墙的红杏翻作节妇，确实是最好的结局…对活着的人而言。倘若她不是如此烈xing，而是如李固那狗tou一般哀告求生，自己多半是一刀了帐，然后便放火烧楼毁尸灭迹，如此既保全了卢俊义的面子，燕青也必gan激，又抓了李固的把柄，实为一举数得之计。当时许贯忠不阻止其zhongzhong异常举动，只怕也是chu于如此的考量。

不过，这只是自己的鬼算盘而已，世人谁不求生，这贾玉莲青chunmei貌，就算是遇人不淑，为何就能如此决然赴死？

“贯忠，你可知这卢俊义为何冷落发妻？”高qiang左思右想，看贾氏虽然与家中雇员勾搭成jian，但竟是烈xing非常，横看竖看不象是个**的女子，这场风波只怕gen子还在这位大名鼎鼎的玉麒麟shen上。

shen后的许贯忠又是沉默半晌，方才开口dao：“衙内，这卢俊义之所以冷落贾氏，起因是七年前的一场比武。”

“哦？比武？”这却是一个chu乎意料的回答，高qiang听到他沉默不语，一颗心都有些吊吊的，生怕听到诸如断袖分桃之类的调调儿，那就一举毁了心目中两个正面形象了。

“七年前，卢大官人正值新婚燕尔、意气风发之时，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自称是河北真定府人氏，叫zuo史文恭，听说卢大官人枪bang工夫驰名河北诸军州，要来切磋一下。”许贯忠不jin不慢地说着，高qiang却有zhong在听武侠小说一样的gan觉：

“史文恭？就是水浒中担任曾tou市教师，一支毒箭she1死晁盖，后来被卢俊义和燕青合力擒杀的那位qiang人？没想到原来是老对tou啊，真是冤孽…只是这比武怎会扯上夫妻关系的？”

许贯忠续dao：“当日那史文恭言语倒也客气，卢大官人也是好胜，便下场与其较bang，二人你来我往十余个回合难分胜负，那史文恭便行险招，置己shen于不顾，一bang贴地而起，直取卢大官人腰tui间。其时卢大官人手中bang已达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