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向闻涣章拱手：“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生受教了。明日便当将先生金石之言上复家父，他日若得家门广大，都是托先生的福啊。”

一边沉思着，丝毫没听闻涣章的试探之意：“也不妥，以静制动，貌似持中，实为坐以待毙。赵相公刚执政，忙于廓清朝纲，遍植党羽，一时无暇顾及军政而已，这才与家父相安无事，日后怕终是要动动这殿前都指挥使的想的。”一时想不清楚，抬看见闻涣章的神凝注，心中一凛，立时省起：“此人漏夜到此，所为的必定就是这事了！”

闻涣章见到他神情，知自己的用心已被看破，反正火候已到，便也不再隐瞒：“衙内灵台澄明，远见万里，卑职佩服之极。今日之势，卑职以为，必当暗中扶助蔡相公复相，方为上策。”

当即笑：“小生愚鲁，却是不通时政，还望先生有以教我。”

圜之策。”

富安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衙内，小人是有一个好消息，赶着来想告诉衙内你啊。”也不敢叫苦，被衙内赏了一脚，那也是福气不是。

宋末党争之烈，以前读书时也有所了解，蔡京把以往为朝廷效力的大臣分为正党和邪党，并且请皇帝徽宗御笔两次提写，刻成石碑颁示天下，实在是恶毒之极。不过事到临又是别样受，自己的便宜老爸俅是依附蔡京上台的，现在老蔡倒了台，倘若老爸跟着倒霉，自己并无谋生之策，难要象苏乞儿那样去要饭？

想了一会，摇：“只怕效果不大。家父先前依附蔡相公是天下皆知的，虽然得今圣心，不因蔡相公罢相而贬黜，不过如果转附赵相公，一来不能取信于彼，二来恐怕今圣也要心生疑虑，以为家父奉承执政，有兵权旁落之忧。”

闻涣章却不回答，反问一句：“以衙内之见，如此行事可行得通么？”

闻涣章再次吃惊，这位衙内虽然有些好，尤喜人妻，不过脑清楚，思虑颇为周详，决非草包一个。只是到底浅如何，还要再试探一下：“照衙内的意思，如今该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闻涣章见他皱眉，以为衙内一时无法领会，他是指望说服俅的边人，然后再向俅献策，以此为之阶的，怎么不急？当下续：“衙内，蔡相公虽然罢相，然其党遍于朝野，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非天时不利，赵相公是无论如何奈何不得蔡相公的。况且蔡相公与今圣极为相得，假以时日必当复相，常言锦上添不如雪中送炭，他日蔡相公若再相，念及令尊大人的扶助之功，怕不十倍相报？此真上策也。”

又翻了回书，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想到房里的俏丫小环，心不禁一，当下一摇三晃地向自己的小院行去。

闻涣章喜不自胜，忙逊谢了一番，见天以晚，便告辞去了。

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径自向院中走去。富安可没胆去，只戳在门叫：“衙内，林冲的娘小人帮你到手了！”

于路幽篁掩隐，院，恰好一弯新月当空，仲的和风轻送，微微带柳絮飞舞。独自走在小路上，心情也随风摇起来，可知这天空的弯月，是否也照着九百年后的大地？自己前所迈的一步，究竟会在时空中留下怎样的痕迹呢？

忙追问：“以先生之见，家父是否应当趁现在手握兵权之时，向赵相公示好？”

眉一皱，以他对当时朝廷形势的了解和分析，这的确是上策。蔡京在徽宗年间四次封相，前后执政十七年之久，可见其老，权倾朝野，跟着他混当然是吃香喝辣。只是蔡京聚敛极重，又多用谗佞之臣，残民以逞，到了被太学生上书请诛民贼的地步，让他为相在情上实在令无法接受。

（第五章完）

暗叹一声，自己现在可说一切都来自俅，如何不想法保住他？看来只有借助蔡京之力逐步确立自己的地位了，到时再看看老天爷让自己来这古代到底是有何用意罢。

刚走到小院门，斜刺里闪一人，朦胧月光下一张极其委琐的脸胁肩谄笑，吓了一，抬脚就踹，只听“哎呀”一声，一黑影腾空而起，摔倒在地，惨叫：“衙内，是我啊！”“富安，你这么晚跑到本衙内院门作甚？”一下就听了这人渣的声音，心说本衙内的名声就是被你搞坏了，早知是你刚才就上去再踩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