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放声大哭。

当然，现在的胡闹已经不喜满大街的转悠了，在北京好歹也呆了有好几个月，随着对周围一切的熟悉，初时的那新鲜已经慢慢的褪却。所以每天晚上放学以后，胡闹和夏雪只去一个地方。

还真如胡闹所说的那般，在他和夏雪离开没多久之后，黑和范鹏两帮人也偃旗息鼓，不过看他们的架势，估计哪天要是黑的妹妹不在，还是会起来。当然，后来这两人的关系发生转变，从仇人变成哥们儿，甚至黑的妹妹还真的成为了潘鹏的女朋友，以及和胡闹扯上的关系就属于后事了，暂且不提。

夏雪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胡闹，见胡闹只是笑，却也不说话。小丫便取一颗糖，拧开包装纸，白的小掌心托着糖慢慢的送到了老人的嘴边“方爷爷，让你尝尝，可好吃呢。”

方老爷不说话，残留的那只睛的盯着夏雪，似乎一刻也不想离开。

方老爷依旧那副表情盯着夏雪，虽然空旷的那只眶有些吓人，但是另一只睛却透着一慈的味。在夏雪大睛眨眨的期盼下，老爷还真的慢慢的张开了嘴，夏雪一笑，开心的将糖送了老人的中。

方老爷的目光垂了下来，看了看夏雪，就不在转开。胡闹暗叫不公平，到他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喊，人家方老爷看都不会看他一的。

夏雪一开始对这位瞎了一只的老人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时间久了，畏惧的心理也慢慢的消失。小丫跟着胡闹慢慢的走到方老爷面前，夏雪便摊开手掌说：“方爷爷，这里有大白兔糖，你喜吃么？”

一滴浑浊的泪慢慢的从老人那只残留的睛里落下来，他忽然慢慢的摊开手，的将夏雪抱在了怀中，哽咽了许久的声音从咙里爆发来：“孙女。”

倒是夏雪奇的有老人缘，胡闹跟方老爷说话的时候，他基本上是没有丝毫反应的。但是胡闹第一天带夏雪过来的时候，方老爷奇的盯着夏雪，夏雪喊他方爷爷的时候，他的表情竟然还有那痛苦和激动纠结在一起的觉。

夏雪中的方爷爷就是那位外号“一通”的老爷，全名叫方正。自从胡鸿儒带着他来拜访过这位老人以后，胡闹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每天放学都会带着夏雪过来陪这位有些痴呆的老人聊天，老人膝下没有什么亲人，生活无人照料，成一团，胡闹和夏雪就经常帮着坐坐家务活。

门以后，方老爷还是那副每天不变的姿势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望着天。夏雪看看胡闹，便怯生生的喊：“方爷爷。”

胡闹和夏雪并没有直接奔回家，现在天黑的晚，每天晚上放学，胡闹都会带着夏雪在外面磨蹭到天黑再回家。为这事儿，可没少挨吴凤的唠叨，可是胡闹乐此不疲。

胡闹闻言一笑，轻轻的说：“咱小胖妹给的，方爷爷怎么会不喜吃呢。”

“闹闹，我这里还有不少小胖儿给的大白兔糖呢，不知方爷爷会不会喜吃。”夏雪着一把大白兔糖在手心儿里，有些犹豫的看着胡闹。

时间久了，胡闹发觉这位方老爷也不算多么的痴呆，虽然在文革冲击中脑变得有些不大好。但总上来说，除了沉默寡言，痴痴呆呆之外，其他的一切还算正常。知给自己吃的，知买米买菜。所以，胡闹觉得老爷并非没有救，应该是在受了大的刺激以后，把自己完全的封闭了起来。如果经常陪着他聊聊天，或许就能打开他的心结。

胡闹觉得奇怪，回家问了爷爷之后才知，方老爷的亲孙女就是在文革初期被活活打死的。可能看到夏雪的时候，方老爷就想起了他的孙女，才会那样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