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上前，焚香默祷。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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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间土质新鲜，微带，而最近没有下雨。

呵，我以为住谁的肋，最终被反复播折的，却是我自己的千疮百孔的心。

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男声音清朗沉稳：“无妨，你便生生世世的威胁着我，这日过得才有意思。”

“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姑姑，谅我。

不过幻象而已。

妙峰山南麓，昔日山崖早已崩塌，形成一小山坡，草木无知，历经造化摧毁之灾，不过数载，再次繁盛葳蕤。

怎么可能！

“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却直立如昔，不曾回。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只世界七宝，持用布施。”

我突然觉得心境苍老，恍惚间鬓侵雪霜，这兜兜转转的日夜，似早已过了数个回，人生里诸般酸甜苦辣，悲离合，一一尝遍。

“我只是，知你的遗憾而已”他后一句低如呢喃。

贺兰悠历其境，自然也是明白的，可是他竟然当真会去这样的“蠢事”！

贺兰悠默然，良久答：“我只我觉得我应的。”

他不答，只看着那一方山崖，良久：“我并不觉得我对她有错。”

那夜山势倾颓。犹如天将倾，那般彻底的崩塌，姑姑的尸，定早已粉碎，和山石化为一，穷尽三生三世，也不可能挖。

在姑姑葬之地，遇见她杀仇人，我竟不想再剑相对，姑姑也许会责我不孝吧。

我怔一怔，这才明白他竟是动用大量人力，生生挖这山凹，意图挖姑姑尸。

尚未走近，我脚步突然一僵。

往事悠悠空记省——

这一刹间思绪百转，最终我还是走了过去。

山凹下，嶙峋山石上香烛纸钱齐备，银衣男，正微微俯，以酒相酹。

青烟徐徐，飘拂摇动于山林间，犹如薄纱轻幕，又似晃动晶帘，那一方淡的视野里，艾绿姑姑姿冉冉，微笑慈悯，一顾温柔。

闭目，喃喃低诵。

他缓缓回。

那声音如此清晰，如在耳侧，恍惚间便似他立在我后，正待我回，蓦然惊喜。

此刻的平静相视，才惊觉，当年的跌宕，激烈，溅血三尺，刀相向，未尝不是一幸福。

将他的香烛纸钱挪了挪，放上我的，我：“她未必想看见你。”

我亦微笑。

我淡淡的笑着，上前。

即已相逢，便不必转逃避，更不必追究是邂逅还是有心。

绕着土坡缓缓行走一圈，凭着记忆找着一山凹，觉得那里和当年山距离很近，便带了香烛纸钱过去。

我微微苦笑，好，好贺兰氏风格，我倒忘记了，武林君王温柔形容下霸气无双，向来不惮于轻易决人生死，向来视人命如草芥。

你曾教导过我，人贵乎恩怨分明，他亏负过我，但亦再三有恩于我，我终是无法以杀手相待，所以，我只能以那般的方式，为你报仇。

你可谅我？

活着，血涌动着，知冷知着，有有恨着的，幸福。

他亦侧，气清淡：“抱歉，没挖来。”

我侧瞄了瞄，见山凹的泥石看来颇为奇异，竟不似造化生成，倒象是后天人力所挖导致，不由咦了一声。

我早已寻不着昔年遗迹。

他见我光，已知我意思，微微犹豫，只：“我记得那日你将她颅搁于石上，其间有石，也许”

目光汇的那一刻，至平静，至汹涌。

换得如今，相对无言。

“若有善男、善女人，菩萨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

我的心里，微微酸涩，良久：“不必了。”

注：“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自《诗经国风》，原文为“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其意为：我姑且喝酒作乐吧，只有这样才可以停止我永不间歇的悲伤。”

如今也许我依旧知那血激起的滋味，却已久违，久违至懒于想起。

艰难的：“也不全是－－你的错。”

只是这可能何等渺茫，为了这渺茫至几乎不可能生的奇迹，他派人挖了多久？

痴儿，不过虚幻，何须自苦？

如果那日山初震时刻，颅石，卡在石间，那么不会再为外力所损，保全下来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