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方中的笑意，贾诩心中暗恼，却又不好反言，只好糊应了一声，随即有些不渝地说“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诩去辅助那刘协，是也不是？”

而这时的贾诩见自己从始至终都被好友压制着，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渝，闻言更是无名火起，下意识辩“那可不见得！”然而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几分不妙。

贾诩撇嘴冷笑一声，下意识说“不外乎天下士自诩洁自好，不愿应诏为天…”正说着，他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说“不外乎天愚昧不识邪，错信小人罢了！”说罢，他有些心虚地望了一那儒士。

有些意外，在陈蓦面前自若从容，几番噎得他难以还嘴的贾诩，如今面对着这位儒士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贾诩闻言皱了皱眉，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冷笑说“自然在朝廷！天灾乃天祸，无从避免，然而朝廷却不思补救，犹那般横征暴敛，天愚昧不识忠邪，百官碌碌不民众，又兼朝中小人当，似这等朝廷，何益于天下？何益于世间？诩甚是不明，你为何包庇，难仅仅因为大汉乃天下正统？”

儒士诡秘一笑，忽然意有所指地说“只不过文和啊，何以朝中小人当呢？”

不知为何摇了摇，随即再度仰望向星空，问“文和，你说天下何以如此纷？”

见对方忽然岔开话题，贾诩有些疑惑，犹豫一下，正说“不外乎天灾人祸！”

“少给我扯什么宿命！”贾诩似乎显得有些激动，望着那儒士激愤说“难我贾家一门一百三十六人，合该此世之牺牲乎？”

“兄所言极是…”

只见那儒士微微一笑，戏谑说“是极！天下士受儒学中庸理念所熏陶，宁可扬名于野，衣素，亦不愿应诏朝，恐伤名德，致使天周无人可用，文和啊，你说是与不是？”

贾诩听罢一愣，事到如今，他岂会不知前这人是在说服自己，尤其是那句[孰人其罪更甚耶]，叫贾诩有些难以抉择，其实他也清楚，天下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无非是因为朝中宵小逆臣当，但是要知，如果他回答[不在天、乃在百官]，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再没有痛恨大汉正统的理由，因此，他沉默了。

贾诩几分讪讪之，勉地应了一声。

“详细言之！”

贾诩皱眉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儒士，虽然看似瘦弱，却仿佛隐隐带有天地之威，想了想，贾诩沉声说“大汉连年旱，粮谷难充，又兼朝廷苛捐杂税过重，是故人心不稳，盗贼四起、叛丛生…”

儒士默然不语，然后待贾诩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后，他又忽然问“文和，你曾经对我言，天下者，其罪在天、百官也！呵，今日我且问你，孰人其罪更甚耶？”

“善！”儒士轻笑一声，继续问“既如此，首恶在天灾耶？在朝廷耶？”

那位儒士轻笑着摇了摇，回过来，指了指贾诩手中的手中那块被白手绢所包着的脯，轻笑说“至于此事，文和不

那句句在理的话语，即便是贾诩心中不愿承认，也只得了。

儒士闻言默默叹了气，正说“天有其律，诸事皆有缘法，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已循因缘，是谓天…朝代更替亦遵其理。况一饮一啄，岂莫非前定乎？”

果然，正如贾诩所想的那样，那位儒士望了一他，轻笑说“当真？”

正如贾诩所想的那样，儒士轻叹一气，幽幽说“君权为神所授，故称帝王为天，然天亦不过凡人，耳闻不过百尺、目视难及京畿，况千里之外乎？况万疆国土乎？其耳闻、其所见，皆来自于百官秉承，是故，古人有言，天愚昧然百官贤明，则天下依旧天下，山河依旧山河；倘若天贤明，然朝中小人当，即便是尧、舜、禹、汤，亦难有丝毫作为，文和意下如何？”

“其实啊，朝中又岂会一名贤良也无？只不过是似文和独力难支罢了，此等情况下，即便是你贾文和，有万般算计，恐怕也难有甚作为…”说着，那位儒士诡秘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