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蓦是亲经历了那一场劫难。

那时的波才，即便是被心腹护卫保护着杀突围，来到这里，但显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尤其是横在气的那支箭，连带着周围的肤都开始溃烂，不时浑浊的污血，惨不忍睹，很难想象他就是唯一能短暂抵挡住猛将孙的人。

在长社夜袭大营的那一晚，陈蓦猜到了波才的那些怪异举动的义后，周仓、裴元绍当即砸了枷笼，和同一个帐篷的士卒逃离了大营，一路上急赶慢赶，提前一步渡过了颍，所以避免了被孙下颍的厄运。

虽说陈蓦与波才接不，但是凭心而论，波才却是陈蓦见过的最有领袖魅力的人。

江东猛虎孙，有万人敌称号的他，太大了，大到没有人能够抵挡他一招，上至将领，下至士卒，在孙面前都只不过是一刀的事。

对于战败的不甘心，对于无法信守承诺、避免麾下士卒牺牲的羞愧，以及对导致长社战败的自己和张宝的愤怒…

也许，还来自波才的护卫们望向她时那不善的神。

凭心而论，万人敌的称号，确实有些夸大其词，毕竟孙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一万人，但是在两军作战时，万人敌武将的确有着左右战场的力量，看着孙独自一人毫无压力地屠杀着敌军的士卒，单单两军的士气就会产生极大的差异。

“退…

裴元绍焦躁地抓了抓发。

想了想，陈蓦便明白了，波才的护卫们是将对张宝的愤怒迁怒到张素素上，毕竟要不是张宝着急叫波才攻长社，也许黄巾便不会遭逢长社大败，也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境。

见张素素躲在陈蓦后，波才的神几分惊讶，随即，似乎，他仿佛松了气般，用自己最后几丝力气掉了在气的断箭，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张素素，波才咬着牙艰难地吐几个字“过…来！”

裴元绍暗暗叹了气，目光望向旁不远，在那里，陈蓦抱着一柄利剑背靠着树坐在地上，在他肩膀上，靠着一个穿白衣的女孩，那个女孩正挂着几丝泪静静睡着…

“如果波帅还在就好了…”同一伍的士卒韩然低声叹了气。

韩然愣了愣，随即猛然想起什么，缩着脑袋不吭声了。

“波…波帅…”

那时的波才，哪里还像统帅颍川八万黄巾的一方渠帅，睛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就像一个迟暮老人，茫然地等待着自己死期。

在裴元绍暗自焦躁的时候，陈蓦正默默地注视着怀中的利剑，那是颍川黄巾之首波才的佩剑，同样也是结束了他命的剑。

卒，在追不舍的追兵拦截、追捕下，黄巾溃兵们分分合合，人数最多时有整整上千人，而最少时，却仅有十几人。

不知怎么，陈蓦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明白那个神。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神…

如果说长社城下一战叫陈蓦初步见识到了孙为万人敌武将的力量，那么颍一役，陈蓦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份力量的恐怖。

万人敌的武将，除了过人的武艺外，更重要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取]的霸气与震慑力。

没有办法，陈蓦等人只能听裴元绍的建议，折向西，到西华投靠西华黄巾彭脱，然而在路过翟附近时，他们却在嵩山山脚遇到了波才以及他心腹护卫一行人，其中，竟然有与陈蓦见过数面的张梁之女，张素素。

话音刚落，就听周仓睛一瞪，低声骂“闭嘴！”

波才颍川黄巾一支，被彻底打崩溃了，尤其是在颍河畔，万余黄巾士卒被孙区区两千骑兵下颍，被汹涌的波涛卷走，那一场屠杀，葬送了黄巾溃兵们最后一丝士气。

竟然是人公将军的女儿，真是疼！

“唔？”陈蓦愣了愣，似乎没清楚，就在他要靠前时，几名护卫忽然挡住了陈蓦。

不甘心？羞愧？愤怒？

但是当他们来到颍川时，颍川却早已被孙率轻骑攻克。

“陈蓦…”或许是曾经与陈蓦见过几次，对他比较熟悉，张素素在见到陈蓦的那时起就拉着他的甲不松手，看她脸上那惊恐的表情，显然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惊吓与打击。

为渠帅在上的他，就算是对底层的士卒也是平心静气，没有丝毫架，更不会为了私叫麾下士卒去送死。

对于众人的低呼声，波才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看到陈蓦时，他的神才渐渐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