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语气沉重地：“学生说过吗？大人只怕听错了，学生何德何能，岂敢代圣人立言？能代大人立言，才是学生的夙愿。”

王教谕打起神，正儿八经地：“老夫该的也了，苏县令和老夫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你好好用功，不要荒废了苏县令和老夫的意，否则老夫断不肯和你休。除此之外，这个消息乃是本府机密，你切不可向人漏。”

说这话的时候，徐谦都不禁鄙视自己，这还没官呢，脸就已经比官的脸要厚个三尺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心里又不禁叹：“果然是一仕途似海，从此节cāo似路人。”

“从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是对蔡京的书法颇为推崇，下笔媚态十足，这老东西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肯定是要贪官的。”

他一面说，一面从袖里一篇文章，语气平淡地：“这一份乃是本府学正沧大人的亲笔文章，你拿去看看罢，若是能品味一二来，此次府试必定能大放异彩。”

徐谦不由前一亮，忙将这文章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好，旋即又朝王教谕行礼，：“大人恩德，学生铭记在心。”

徐谦躲在自己房里，自娱自乐，一没有发现在房门外有一个俏丽的影一直专注地看着他。

那更是能成为士林佳话。再加上考试一向涉及广泛，需要各衙合，谁来主持此事，都难免要发号司令，能坐上杭州知府的，哪个是傻？当然不会白白便宜了佐官。

徐谦从县学里来，兴匆匆地回到家中，他兴致极好，沿途上买了一壶酒回去，吃过了酒，睡了一觉，便开始琢磨那学正的文章起来。

王教谕颌首：“孺可教也，不过在这杭州府却还有一个主考的人选，便是府学学正沧大人，沧大人乃本府提学官，份清贵，且又与知府大人没有利害关系，现在虽然知府大人并没有放权的意思，可是以老夫预料，只怕这任命也只是迟早的事。”

“倒是他的对句，走的是正宗理学，破题有灵隐派的风采，可是承题却承袭却庄正了一些，这个人，倒是有趣，莫非是神分裂吗？这老家伙倒是闷sāo的。”

徐谦连忙应了，心里既是满心喜，又是万分复杂。他当然知，这个机密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主考官都有自己的喜好，有的主考官喜文章稳重，有的喜灵瘾，甚至也有喜呆板的，除此之外，对于各行书，他们也有各自的看法，说穿了，文章好不好永远都没有评判的标准，若是平都差不多，往往主考官会更倾向于那些更对自己脾胃的文章。

“哈哈…原来这学正竟也是灵隐派，真真想不到…”

王教谕却是嘲似的看他，：“你方才不是说要代圣人立言？”

这就是徐谦下的优势，当其他人还在琢磨知府大人喜好和胃的时候，徐谦却知此次主考和阅卷之人乃是本府学正，更重要的是，王教谕还送了一篇学正大人的亲笔文章，许多东西都可以从这文章中会来，自己只要好好琢磨一二，必定能在府试的答卷中博得学正的好。只要平在众童生中于中上的平，就极有可能名列前茅。

赵梦婷对徐谦的各情绪变化早已习惯，反正这家伙今日满桃坞里桃庵，明日便又他的老爷梦，赵梦婷甚至觉自己已经老迈腐朽，已经跟不上徐公的思维了，只是有些时候，赵梦婷会无意间透过门帘看到在房里用功的徐谦，时而懊恼，时而兴奋，时而认真的模样，竟不由自主地被徐谦有趣的表情所引，当回过来，竟一时间也不清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