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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出来。
诰命在身人人都想到,没见过她的人只是看容貌。见她不是个头儿不高,凤冠上颤巍巍珠花,更衬出额头上一片儿白。
不粗不细的眉头,却乌黑得好,颇有几分楚楚味道。面颊不是瓜子儿脸,也不是圆脸,双颊微圆润,杏眼儿往两边挑时,略有凤眼的味道。
娇小玲珑的身材,不是迎风欲去的瘦条儿身子,把楚楚减去三分,加上俏丽,这就郭将军夫人。
十几位女眷站在山丘亭子上往下看,乔太守夫人没有来,本省还有几位官职高于郭朴的,被孙季辅抓走,今天来的女眷们,要么与凤鸾平齐,要么身份低于凤鸾。
郭朴体贴地对妻子道:“你别怕,有我,迟早要亮相要见人,与其等我走后你不敢见人,我在的时候我陪你见见。”
凤鸾回他恬然一笑,初见面的那种样子全然不见,又是以前的凤鸾。郭朴不在家,以后红白喜事往来,要就是郭夫人去,要就是凤鸾要去。
两个人先来见乔太守,乔太守双眉角更垂,笑起来很有弥勒佛的样子,哈哈也打得响:“这是郭夫人,请起请起。”
离得远有两个武将,分别叫陈涵和裴休,陈涵喃喃地骂:“太守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今天他也来。”
裴休微微笑:“这来的人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来是什么意思,太守就是什么意思。”陈涵想想有道理,再喃喃骂:“我就是看不上孙季辅,怎么有他这样办事的,说一声拿人,拿走我两个副手,我被他查了半个月,他仗的是什么!”
“仗的是贵妃娘娘你还不知道!”裴休和陈涵不守一处,却关系不错,有强盗也互相呼应。陈涵苦笑着还是骂:“宫里的事儿,宫里闹去。这些皇子皇孙们,就瞅着咱们好欺负。嗨海,你看姓郭的,这官升得快。我满打满算他从军这才几年,已经五品上。”
郭朴正陪着凤鸾一一过来,他神情稳重比前几年多,陈涵看得眼红:“我们在这里守着,不算刀光剑影,只是不升官。我这省里呆了也有六七年,一步也没挪动,反而只受气了。”
裴休眼睛不离郭朴,见他那里还有人暂时过不来,先和陈涵低语:“你不知道吗?廖大帅往京里递的折子,是说以军功该给他从四品,但后生年青,降下一级。”
“娘的,他明年再回来,让他升大帅吧!”陈涵嘴里骂骂咧咧,见郭朴要过来,却不敢怠慢:“走,咱们见见他去。”
裴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廖大帅精明无比,他揣摩透皇上的心,反正皇上不会如数儿给军功,他先来个后生年青,下一次再递军功,定远将军就升得快了。这一手功夫,我实在在是佩服。”
“要是我有这功绩,我肯定如实地报,报上去也未必如数儿升,为什么不如数儿报。”陈涵又停下脚步,听起来是纳闷,其实是不服:“他干了什么,要升这么快!”
裴休笑:“关外到处是人头,只管砍就是。”
没打几仗受伤,五品,伤好以后没打几仗,五品上,让人不舒服。
乔太守正和郭朴在说话,郭朴看上去动着脚步和妻子来见人,其实没动几步,全是人来见他。凤鸾依礼垂袖垂眸,倒也好办得很。
面上也有发烧感,心里也有虚空空,不过听到郭朴声音,凤鸾就好许多。
“孙将军办公事雷厉风行,我实在是佩服。”乔太守说得平平淡淡,郭朴听起来波涛汹涌,他负手在背后,静静听着。
乔太守老成人模样:“年青人,做事稳点儿更好。不过,听说你们有过节,呵呵,老夫特来解开啊。”
旁边的人都是笑,郭朴也笑,凤鸾独红了脸。仿佛感受到凤鸾没了底气,郭朴笑声朗朗,声音朗朗:“我病时做过许多糊涂事,在此不必细说,权当各位为我遮一遮羞。我妻子是我斥走,我曾托邱大人寻找,寻找不到去军中时限已到,我转托了孙将军。”
凤鸾心中一跳,她心底的疑心从来不消。三年离开的日子好过吗?别人可以劝失意人你不要想,可是夜夜难眠分分秒秒度过,不是一笔可以带过,
只有身受的人,才会明白。身受过后如能挣扎出来,如凤鸾这样重新相娶,身受会慢慢逝去。如果感情如网,挣扎不出,那回想起来永远是伤害。
凤鸾是疑惑难解。她回本省有两年多,最后愿意嫁人,就是死了这条心。郭家要是想找,早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