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想的脑仁都疼，老张掏手机来揿号码：“不事实怎么样，先得把这个方甜控制起来再说。”

岳峰沉住气听他讲：“你刚说复杂，怎么个复杂法？”

内心正战的厉害，十三雁忽然从一叠纸中一张：“这个。”

岳峰的额和手心开始冒汗了：该相信哪一个？是棠棠还是十三雁？

十三雁接过那一叠复印纸，慢慢地翻看，里清一的壮年男人照片，面目看着都透着狰狞形状，岳峰看着看着，忽然冒一个念：那天晚上在田埂上，棠棠确确实实是被人给袭击了，如果真如雁所说，是棠棠杀的她，那么杀迟红樱跟杀雁的就不是一个人。但是据警察的说法，十三雁死的当晚，有街坊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离开，当时老张也是据这个推测是凶手想上门找棠棠灭…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开始去想一个问题：雁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岳峰听他话里有话，很是警觉地追问：“怎么了？”

图像都是黑白复印的，岳峰拉了一下十三雁：“雁…棠棠，你过来认一下，那天晚上，是谁？”

老张想想也是，打看看周围人不多，把岳峰往边上拉了拉压低声音：“这人叫吴千，有案底的，前两年喝醉酒跟人打架，用筷把人一只睛戳瞎了，后来就一直在逃，没想到居然偷偷回来了…”

岳峰一气不停，跑到后来，两条都在微微打颤，夏城的门面渐渐映帘，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季棠棠的话。

“可巧找着这姑娘了。”老张从车上下来，把自行车脚撑给撑上，低从上的挎包里往外掏文件“那条街的人我们都问遍了，又调了档案，列了几个主要嫌疑人来，基本上都有案底，这里也就这姑娘跟凶手打过照面，我心说能找着她让认一认就好了，姑娘，你过来看下，哪个最像？”

“那怎么个复杂法了？”听了这么半天都没听到主题，岳峰有急。

“岳峰，你千万不要让我见到叶连成啊。”

老张这时候反而想起保密了：“那个，不方便透，过一阵，有了眉目再跟你…”岳峰烦躁：“拉倒吧你，你当你国际刑警啊，还不方便透。这古城多大，街街尾熟门熟路的，再说了，我是受害者的朋友，难不成我还去通知罪犯逃跑啊？”

但是牵涉其中的话，阿甜扮演的是什么角？因生恨？嫉妒雁夺走了叶连成？如果是阿甜背后指使，那整件事情跟季棠棠就一关系都没有，雁为什么要把脏往棠棠上泼？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杀的十三雁，那应该就是棠棠杀的，但十三雁是被人活活摁缸里溺死的，岳峰怎么也不能想象季棠棠那么残忍地把十三雁摁缸里的情景。

老张还没来得及，岳峰突然转，发了疯一样往城里跑，老张有些发愣，看着岳峰一连撞到好几个人，甚至能听到那几个人大声的抱怨：“神经病啊，不长的！”

如果她还是昔日的雁，那么信她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已经不是了呢？

一边揿号码，一边无意识地往岳峰后看了一：“哎，你那丫呢，怎么就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岳峰下意识看过去，纸上是个约莫40岁的男人，国字脸，嘴很厚，鹰钩鼻，周壮实的很。

岳峰一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老张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了下去：“你现在看复杂了吧？吴千是帮黄旺发事的，这个阿甜又是黄旺发的姘，先死的迟红樱是阿甜一个酒吧唱歌的，后死的沈家雁的男朋友是阿甜的前男友，这档人看着跟没关系似的，暗地里的线就这么连起来了，你记不记得我们找那个阿甜了解情况，她一咬定什么都不知？”

“这人没犯案之前，跟着一个来古城生意的古董商事，那个古董商是山西人，收古玩也收玉，名叫黄旺发。”

当然记得，岳峰记得当时季棠棠还托他去找阿甜问这个案的情况，后来他被阿甜的举动给激怒了——他一直觉得阿甜那么是杨，现在看来，会不会是阿甜本就牵涉其中，见他上门来问慌了阵脚，故意上演那么一？

岳峰后背陡的一凉，一时间竟然不敢回去看：“她不见了？”

老张似乎倒了一凉气，他接过那张纸，看了半天，狠狠骂了句：“妈的，复杂了。”

季棠棠的话忽然如此清晰地在脑中响起：这个鬼原本就是一团怨气一团黑暗，良善的一面早就离开她远去了，所以鬼想害人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你千万别把她当成沈家雁，其实已经不是了，真的不是了…

音，就听说话的是那个警察老张，这几天一来二去的，跟老张也算半个熟人了，岳峰把十三雁往后挡了挡，向老张打招呼：“还在忙呢？”

老张这一回终于说到重了：“那个黄旺发在古城有个姘，也算是包养的小情人，叫方甜，就是灯红酒绿唱歌的阿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