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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军师,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阿骛闻听这话吓得心惊胆战,眼见曹操横眉立目一脸凶恶,被他拽着的那位先生倒是文质彬彬慈眉善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抓住荀攸衣襟:“大人救命…大人救救阿骛…”
“哈哈哈…”曹操转怒为喜“此女与军师有缘啊!军师若是不纳,老夫可就要杀她,救与不救军师自便。”
荀攸方寸已乱,又羞又气又怜又惧,忙拉扯衣襟:“姑娘别哭,有话咱慢慢说…本官都一把年纪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阿骛抓到的是救命稻草,如何肯放?只是哭个不停。
曹操见他为难,附耳相劝,这次直呼表字了:“公达贤弟,你莫推辞了。我知你膝下子嗣凋零,此女将来若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岂不是美事?”荀攸膝下凋零倒也是实情。他原有一子荀缉,聪明好学,无奈刚二十岁就夭折了,后来又得一幼子荀适,却是个病秧子,养得大养不大还难说。不过荀攸从戎多年嘴最严,当初辛毗与辛韬商议搬请曹兵,到了许都辛韬想问出兵与否,荀攸都不肯透露,就更不要说向外人吐露子嗣之苦了。如今曹操提出这件事,倒叫他心里热乎乎的。
但即便如此荀攸还是不依,猛一狠心拽回衣襟,凛然道:“我荀氏乃颍川名门,岂可抢人内眷行此不义之事?”
“哦?既然如此…”曹操捋髯而笑“刘岱!把这个丫鬟拉出去砍了!”
刘岱哪管什么是非黑白,曹操有话一律照办,上来就拉扯。阿骛哭得泪人一样,紧紧抱住荀攸的腿:“大人救救我!救救我!阿骛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也心甘…不要杀我…”
荀攸毕竟也是心软,望着这楚楚可怜的姑娘,听她哭得撕心撕肺,猛然将她护在怀里:“我、我…我要了!”
“哈哈哈…”曹操一阵奸笑“这才对嘛!恭喜恭喜…”随着刘岱出门而去。
不知何时郭嘉也跑来了,满脸轻佻戏谑道:“主公真偏心,赏了军师怎不赏我?”
“嚯!来得真快!”曹操知他风流好色,也是同道中人“你这馋猫莫非闻到腥味跟来了?”
“在下可是随着脂粉之香而来。”郭嘉摇头晃脑。
“你小子的风流债还嫌少吗?”
“知好色则慕少艾,在下从来不拿女人当麻烦。只要主公肯赏,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偏院里有的是,你自己挑去。要多少老夫给你多少!”
“遵命。”郭嘉越发油嘴滑舌“人道周文王有百子,难道都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可见文王姬妾也少不了。咱们抢女人纳姬妾也算是追慕圣贤吧?”
“哈哈哈…”曹操狂笑不已“对对对,咱们俩和军师今晚都要好好研究圣人之道啊!哈哈哈…”荀攸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越发以袖遮面,羞得不敢见人,哆嗦得就像风中的树叶。
袁氏旧僚
后院春意盎然,前院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被获的袁氏旧僚都站在院中央,有的是大将军府掾属,有的是州郡县三级(邺城为魏郡治所,魏郡为冀州首郡,所以有州郡县三级的官员)地方官,有的是与袁氏过从甚密的家族首领。挤挤插插好几十人,这会儿多已失魂落魄,加之这些日子忍饥挨饿,站着都打晃。而在他们四周,黑压压围满了曹兵,手里举着长矛,只等一声令下就叫他们命丧当场。
在他们不远处,堆着两座小山。一座是金银财宝布帛玉器;一座是从府里抄没的书籍卷宗,也有军兵看守,不准任何人碰。
曹操一入袁府便有“斩获”美人入室这会儿正在兴头上,环顾被获遭擒之人,颇有傲慢之态,笑眯眯道:“昔日萧何入咸阳,先取典章宗卷。”说着话竟先朝那堆书简走去。
王忠忙着献殷勤,抢步上前亲手搬过一只大箱子:“主公请看,此乃袁绍遗物,听这府里的仆僮说,是他临死前常看的东西。”
“哦?恐怕又是谶纬之物吧!”曹操信手拿起一卷,仔细看来,上面写着“汝南应仲远撰”六个刚劲有力的篆字。应劭字应仲远,是曹操为兖州刺史时的泰山太守,当年他没及时迎侯曹嵩、曹德父子,导致他们被徐州叛将杀死。事后应劭恐曹操加罪,弃官而逃投靠袁绍。不见此书曹操还一时想不起,一见此书杀心顿起:“应劭是否擒获?”
“不曾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