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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我愿帮您这个忙。”
李成抬头一看——是六岁的公子曹冲,他哪管得了大人的事?曹冲却胸有成竹,凑到他耳畔低声嘀咕了两句。说来也怪,李成竟不哭了,擦擦眼泪:“这办法…行吗?”
“怎么不行?”曹冲揣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要您听见我咳嗽就进去请罪,准保平安无事。”
“这倒不难…”李成也不哭了,半信半疑看着这小家伙“可公子怎替我讲这个情呢?”
“那您就不必问了。”曹冲神神秘秘一笑“有劳哥哥们寻条绳子将李成背缚起来,弄狼狈点儿…真哥哥,将你的佩剑借我一用。”
“小小年纪要剑做什么?”曹真莫名其妙,可还是抽出佩剑递给他了“你可留神,别伤了手。”哪知曹冲接过剑二话不说,竟扯起身上狐腋裘戳了个大窟窿。
“啊…你这孩子…”曹丕、曹真不明就里,李成也看呆了,这么金贵的一件衣服岂不是糟蹋了?
曹冲笑呵呵摆弄这个洞,搓了又搓揉了又揉,直到弄出许多毛刺才满意,又嘱咐李成:“您千万听清楚了,等我咳嗽再进去。”说罢抛下宝剑蹦蹦跳跳直奔正堂而去…
曹操这会儿还在惋惜枣祗之死,忽见帘子一掀,曹冲冒冒失失跑了进来,一头撞到自己怀里,哼哼唧唧哭道:“不好了!不好了!爹爹快救孩儿…”
“别哭别哭!”曹操以为这心头肉受了什么委屈,赶紧一把抱起,让他坐在腿上,翘着胡子亲亲他小脸蛋道“冲儿不哭…有什么事跟爹爹说,那个大胆的欺负你了?”
曹冲干打雷不下雨,哪有眼泪?撅着小嘴道:“是老鼠!老鼠啃了孩儿的新衣服,您快看啊!”他举着裘衣上的窟窿给在场每个人瞧。
曹瑜一旁插了嘴:“小公子没在乡下住过,这算得了什么?外面下雪了,老鼠自然要往屋里钻哩。”
曹冲一副认真的样子,晃悠着袍襟哼哼唧唧道:“不对不对,我听奶娘说过,若老鼠咬了谁的衣服,谁就会有灾祸。冲儿今天一定有难,爹爹救救我吧…”
“哈哈哈!”曹操笑得前仰后合,刮了刮儿子的小鼻梁“我的傻小子,那都是妇道人家迷信的话,岂会真的有难?”
曹冲装作战战兢兢,揪着曹操胡子摇来摇去:“孩儿怕,孩儿怕嘛!”
“好好好。”曹操拉过一张坐榻“你就坐在爹爹旁边,真有什么祸事,爹爹替你挡着。”
曹冲这才释怀,喘了口大气道:“人都说爹爹威名四海最有煞气,莫说什么恶人,就是神鬼也要惧爹爹三分。”
天下老子最高兴的就是儿子夸自己。更何况儿子说神鬼都怕他三分,曹操听了此话真比喝了蜂蜜都甜:“冲儿说得对,有爹爹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将来也要像爹爹一样顶天立地哦!不就是件衣裳嘛,破了窟窿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来年爹爹叫人给你做新的。”他父子讲话,旁人见了连连咋舌。曹操自己吃穿不甚讲究,却对此儿如此娇纵,如此珍贵的狐裘说做新的就做新的,自曹丕以下哪个公子比得了?
曹冲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坐到一旁。曹操继续与夏侯渊商量追赏枣祗之事,决定给其子加封爵位,取来笔墨写表章。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曹冲见他停笔酝酿措辞,料是时机成熟,扯着脖子就咳嗽。李成、曹丕等人早在窗户下面等着呢,这半天腿都蹲麻了,李成赶紧跪倒在地,放声大呼:“老奴求见曹公!”
“是李成吗?进来吧…”曹操听出来了,抬头一看——这老马夫身穿褐色单衣,披头散发自缚双臂,以膝代步爬进门来,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小的有罪,请主公责罚。”
“何事如此严重?”
“小的一时不慎,让老鼠钻进了马厩,把主公的马鞍咬坏了。请主公责罚。”
“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算得了什么?出去!”
李成以为自己听岔了,依旧顿首不止:“无论如何是老奴之过,那可是昂公子留下来的,还请主公降罪…”
曹操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打紧的?冲儿的裘衣置于寝室之中还被老鼠咬了呢!马厩闹老鼠还新鲜吗?”
“老奴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