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谁也没有走，族长是男人，不好在场便是在外间回避了，而四姑就在屋里坐着，周瑞靖，顾婉音，王妃，周语绯都是静静的站在床边。谁都明白着，怕是老太太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说不得老太太有什么未竟的心愿，或是还有什么嘱咐。自然是不能走开。也有陪着老太太走完最后一程的意思。

顾婉音却是沉声帮腔：“我觉得二弟得极对，二老爷你觉得自己是大义灭亲，那么二弟这番话，便是叫不愿意助纣为。公正公。”

睽之下二太太陡然来了这么一下，让他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可是他却更不愿意让人看了更多的笑话，只低声骂了一句“疯”便是不再理会二太太。

也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老太太静静的躺了躺，竟是果真又睁开了睛来。这一次，看着神好了许多。

二老爷面说不的难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个个都是能压着他的，他就是再想逞威风，也是不敢了。

四姑：“既然如此，那就快些着。”

二老爷却是冷笑：“我倒是想看看，大嫂怎么个不讲情面法。”

顾婉音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周语绯和周瑞靖二人，都不再叫二老爷为二叔。显然二人心中想法和她一样。这样的亲戚，的确是要不起。

“我错了。”老太太轻声的言，言语里似有无尽的悔恨：“我原想让周家的荣耀一直延续，可是我错了。靖儿，我错了。”老太太一直喃喃的重复着“我错了”这三个字，渐渐的泪便是从眶里缓缓渗，最后言语竟是有些凄厉起来：“是我老糊涂了！竟是了这样大的错事！”

最后来的，是周语绯。周语绯着太妃的命服，一脸沉凝，来之后便是看着二老爷：“怎么，周二老爷是要违抗老夫人的意愿了？我竟是不知，如今儿竟是能母亲的主了！”

周瑞靖忙上前，在床前跪了。

二老爷险些气了个仰倒，指着周瑞明骂：“孽畜，我又是为了谁？你懂什么，还不赶的给我回去！”

周瑞明低着也不知想了什么，半晌抬起来，看着二老爷一字一顿：“我是帮理不帮亲。父亲，别再错下去了。祖母最后的意思，难你也要违背？大伯是什么人，你也应该很清楚，可是——”

顾婉音忙接过来，亲手喂了老太太吃下去。

王妃此时早已经是不耐烦，指着二老爷喝：“还不让开？其他的事情这会我不和你计较，若是你让老夫人走都走得不瞑目，休怪我不讲情面！”

镇南王府那的屋早已经是收拾来，当下将老太太抬过去安置了，周语绯便是又从怀中掏一个小瓷瓶来：“这是中的秘药，就算不能起死回生，可是总能延缓些时候。”

老太太似乎被周瑞靖这一句话惊得住了。，又缓了半晌似乎才又恢复正常，重新一丝笑容来：“我生了个好儿，还有个好孙。靖儿，你是对的。周家在你手里，我也能放心。”说着，目光又落在了顾婉音的上，似乎有无限的复杂。

顾婉音又惊又喜——惊的是周瑞靖来得这样及时，喜的是，周瑞靖毫发无伤。

老太太的手落在周瑞靖的上，轻轻的拍了拍，动作说不的轻柔慈，印象中好似老太太很难得会有如此的神态。

老太太的目光在众人上一一过，尤其是在周瑞靖上停留得最久，最后看着看着，竟是微微一丝笑容来。老太太伸手，朝着周瑞靖招了招：“靖儿，你来。”

再看老太太，此时禁闭着双，脸也是越发的灰败起来。顾婉音不敢再耽搁，匆匆向着族长和四姑等人言：“还请各位跟老夫人一同移步去镇南王府再说。老夫人如今…”

周瑞靖抬起来，沉声：“祖母，都过去了。”

周瑞靖低着，面容看着和平日无甚不同，可是却是透着一悲伤来。

“请族长来，将二老爷从周家除名，如何？”低沉却是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看见周瑞靖大步星的走了过来。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杆便轿，轿上坐着的，不是周氏一族的老族长又是谁？其实周瑞靖后跟着的不止是一便轿，后陆陆续续的，四姑等人也是被抬了过来。

顾婉音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说不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