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有家的觉，和没有家的觉，全然不同。有了家，便是越发有了斗志，也越发思熟虑。

“这些日，我很想你、还有女儿。”周瑞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片鸿被风落。但是他说得很稳很有力，连带着膛都微微震动起来。

这个悲观的念几乎是才一冒来，顾婉音便是将其用力抹去，然后扔脑海。她怕这样的不祥变成现实，所以，她脆不去想。她想，老天也一定会厚待他们，让他们心想事成。

“嗯，吃锅吧。我今年还没吃过。现在天冷，正合适。”周瑞靖浅笑着，看上去竟是有一说不的温柔。

周瑞靖一愣，想要低去看顾婉音的神情。然而如何看得见？低只看见顾婉音发髻上的一只温晶莹的白玉簪，簪上雕刻的是莲。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忽然觉得她倒是有些像是那不沾尘土的荷。轻盈，不妖不娆，自有一恬静安然。只要和她在一，他的心底便是一片静谧，有淡淡温馨。那觉，让人依恋，让人不舍。

“嗯？”顾婉音轻应一声，也不抬。仍是将脸埋在他上，浅浅的呼着他特有的味。

顾婉音却是先打破了宁静，柔声开了：“世爷晚上是不是就要回京了？”

顾婉音抿笑起来，：“上次你没吃成，结果我和母亲也就没吃，倒是白白浪费了。今日一定吃上。”

周瑞靖也是，笑着说起以前的事情：“以前在军营里，冬天冷得不行，又不许喝酒。我们就是煮锅。用大铁锅架起来，把能找到的菜都放去煮。放许多辣椒，汤都是熬着带了红。那滋味…可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分一碗汤，慢慢喝下去，滴成冰的日里，也能一大汗。”

“我可不敢吃那么辣。”顾婉音抿笑起来，仔细的瞅着周瑞靖：“怪不得你那么喜吃辣，原来是那个时候养来的。那么辣，你怎么能喝下去的？”

顾婉音凝神听着，心中却是有些微微的酸楚。周瑞靖看着风光，其实吃了多少了苦？但愿，先苦后甜。！

顾婉音只觉得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细微的震动而轻颤起来。甜，像是的喝了一碗蜂，一直一直甜到了心里，又从心里满溢来，在四肢百骸里弥漫开来。直至将她完全笼罩。忍不住微微翘起角，她轻声回应：“我也想你。”

周瑞靖听了，登时角也是翘起，面容温和而肃穆。底却是轻柔一片。

周瑞靖只觉得咙像是被堵住，本就说不一句话来。末了，只是重重。哑着嗓沉声吐两个字来：“放心。”却是不知是让顾婉音放心，还是他对顾婉音放心。

以前周瑞靖并不怕死，所以他才能冲在前，立下赫赫战功。可是现在他怕。因为他有了家，有了牵挂，有了顾虑。他有妻，有女儿。不再是孓然一。

和她在一，他便是觉得自己有了家。以往家对他来说，不过是茫然的一个概念。可是如今他却是明白了，他的家在何。她在，家在。她在何，家在何。她替他守着家呢。

其实，当初为何一定要娶她？他竟是有些想不起理由了。或许是被她淡淡一瞥所引？或许是觉得她和旁的女有些不同？又或者，本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们就该一？他想着，却想不通。渐渐的便是丢开来。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在一。他们是一家人。她，是他的妻。

“你回去之后，千万小心。”顾婉音郑重而温柔的声音，将周瑞靖的神思重新拉回来。“不必顾忌我们。家里…有我。”

顾婉音鬓间优雅浅淡的香味，周瑞靖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酒一般的微醺。想来，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对他而言，这样的香味，这样亲昵的姿态，这样温馨的时候，可不是比酒更醉人？

夫妻二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谁也不肯松手，或者说谁也舍不得松手——这一次松开手，下一次能这样拥抱的时候，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一天，或是是一个月，或许更长一，或许…没有或许。

周瑞靖晚上就要发回京城，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还能在一用饭。顾婉音问他：“我们和母亲一用饭？”

“没办法，冷。”周瑞靖淡淡一笑：“那冷，和咱们这儿不同。是冷，那从骨里浸去的冷。让人受不了。”

“婉音。”周瑞靖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