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渍，顾婉音此时反而渐渐的镇定下来。或许是慌到了极致，反而就是冷静了。她明白，木已成舟。再担心也是没有用。若是周瑞靖真有个什么，她就是梁，必须撑起一切。而且，事情未必就真有那样糟糕了！周瑞靖边毕竟还有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周瑞靖自己也是伸手了得。最重要的是——周瑞靖未必想不到这个，未必没有半准备！

然而，始终是没有。顾婉音哆嗦着，先是，接着是，最后连嘴都是哆嗦起来。越是看得清楚，她就越是哆嗦得厉害。

不仅是顾婉音，一旁的丹枝和其他的丫婆们也是攥了拳，的张望着。同时，各自心中也是盘算着一些念。至于是什么念，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谁也不会说来。

顾婉音自己都没觉察到，她的都在轻轻的战栗，仿佛承受不住寒风，又像是冷得厉害。其实什么都不是，她是怕得厉害。怎么能不怕？她怕得几乎双都是发了。若不是靠着门，只怕当场就是要倒下去了。

顾婉音蓦然掐了门，指甲在木上嗤啦啦的刮声响来。不仅是手指，同时缩的还有她的心。一面缩成一团，一面却又噗通噗通得厉害。微微眯起睛，她竭力的想寻找周瑞靖的影，然而…隔着那么远，哪里就能看得清了？自然是看不清的。

秦王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当时晋王护着周语绯，可是仍然让秦王的人得手了。若不是事先有所布置，只怕周语绯早就死了。要知，那是在京城！秦王都有那样的能耐，如今换了这样一个僻静的庄…秦王的全力一击之下，周瑞靖如何防范得住？

几乎是再有忍不住的，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在此狂涌而，肆无忌惮。她伸手抹了一回又一回，仍是不肯放弃的执着的在那几个狂奔而来的人影中寻找她所熟悉的，所殷切盼望的那个人。

顾婉音咬着，只觉得有一苦涩，从嘴里一直到心里去。苦得她几乎要站不住，几乎要睁不开。随后觉得面上有些冰冷，伸手一抹，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哭了起来。泪了一脸，风一，自然是冰冷的。

也不知看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许久，顾婉音终于是看见了几个小黑朝着这边缓缓而来——说是缓缓，不过是看着罢了。实际上骑着，是跑得很快的。几个呼之间，隐隐约约的已经看得的确是镇南王府的人。也就是说，是周瑞靖没错。

失去周瑞靖，她承受不起。周瑞靖对她而言，重要无比。周瑞靖就是她上的天，至少占了一半。如今还有一半是女儿。天塌了一半，是什么情景？

若她是秦王，这个时候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

顾婉音几乎不敢再想下去。饶是如此，已经是浑冰凉，几乎失去期望。

不过随后便是更近了几分。顾婉音眯着睛仔细辨认着，然而心却是直接沉了下去——周瑞靖，并有在其中。这么远人是看不见，可是她早上亲自帮周瑞靖穿的衣裳，外的披风还是她亲自的。可是现在别说熟悉的影，就是熟悉的衣裳颜都没有。

而且，还是在山里！不是京城那样的地方，也不必有所顾虑怕被人发现！

丹枝也是一阵脚发，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倒不是她不相信周瑞靖的能耐。周瑞靖能在战场上挣得功名，自然是不差的。可是他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暗杀！而且为将者，重武略而非武技。周瑞靖不可能有那些杀手的手。也不会比那些杀手更厉害。所以…

想通了这一之后，顾婉音只觉得一颗心便是晃晃悠悠的沉下去，一直一直沉到了冰窟窿里去，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冻得没有了一丝期望。

想到这些，她心里便是又重新活了过来，一丝隐隐的期盼越来越大起来。抹净脸上的泪痕，顾婉音扶着门，远远的定定的看着远——下山回来必然是要从那里回来。想了想又吩咐：“吩咐人将金疮药这些的药全准备好，还有大夫，也让准备着。”虽然未必周瑞靖就受了伤，可是下这样的情况…先预备着，总好过一会儿手忙脚的好。

这样的受并不好受。

顾婉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去了主心骨，这个人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