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笑“二舅母这样，倒叫我没法给大舅母‘’待了。”

“母亲莫说这样的话，外祖父如何跟朱家有关联。都是姑丈替我去走动，赵家老太太在朱家老祖宗面前替我说了话。”凌腾喝，心平气和“初时我刚到学里，我又不姓朱，难免被学里朱家人看不起的。我因怕母亲知了伤心，便一直没有同母亲说。还是去岁，朱家老祖宗过大寿，卿妹妹带着我去给朱家老祖宗拜了寿，与她家六房嫡孙认了个面熟，说了几句话，在学里才好些了。母亲扪心自问，姑母对咱家

凌三嘟嘟囔囔“总是使唤我，娘你什么时候能买个丫环回来啊！”凌二太太骂“正事不用，只这些废话就有你了！快去！”

显然，分家以来凌腾成长许多，他面‘’没有半分动容，直接“卿妹妹，今日天晚，你一个姑娘家来，不好留你太晚，你先回去，莫叫姑妈惦记。待我休息时，我去给你们老太太、姑妈、姑丈请安。”说完，不容凌二太太说话，起牵着赵长卿的手送她到大‘门’，直看她上车，凌腾挥挥手，“妹妹放心，我必不令姑妈妹妹难为的。”

这样无耻的话，饶是凌二太太也不好直接说的。凌二太太缓一缓气，重又笑了“不是这么说，如今你二舅舅刚分了家，锅碗瓢盆的都是重新置办的，那天还借了你大舅舅五两银。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了，要不这样，先叫你三去，亲姑妈的，先给侄‘女’垫上些束休算什么，等铺里有了收，我立刻给你母亲送过去，还不是一样的。”

“你母亲说了，只叫你三过去的。”

赵长卿笑“那依二舅母的意思，莫不是叫我家给三念书的银？”

“像我这样的‘蒙’童，去秀才家的‘蒙’学，最便宜一月也要一两五钱银。若是举人家的‘蒙’学，起码要二两往上。”凌腾“朱家族学现在教我的先生就是举人，而咱家是一两银不用的，中午学里还免费顿饭。母亲素来‘’明，只算一算，这一里一外每年咱家省下多少银来。”

凌二太太挑着眉‘’“这都是你外祖父给你安排的。”

凌二太太笑着哄赵长卿“还不都是一样么。行了，你回去跟你母亲说，叫你母亲先给我掂上，我又不是不还。”

凌三不情不愿的跑去厨下烧红糖姜丝，凌腾裹着大袄，叹“娘，你莫忙，我有话想跟你说。”

赵长卿不与这泼‘妇’抬，直接祸东引，一笑“这个理我不大懂，腾表兄是念书人，又素来明理的，不如问问腾表兄。”

凌二太太立刻灵机的问“对啊，你大舅母怎么说。”

凌二太太已然拿了件大袄追来，劈扣在儿的脑袋上，一径唠叨“这都快中秋了，一天冷似一天，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单衣就来，万一冻着如何是好！”凌腾应景的打了个嚏，凌二太太直接把他拦腰一抱，夹在胳吱窝里，快步回了屋里，又声吩咐凌三“赶去厨下，给你弟弟烧碗红糖姜汤来，我看他是着了凉！”

赵长卿“大舅母说了，现在手里不宽裕，待大舅舅发了薪俸，再叫四妹妹过去。”

凌腾耐心的听母亲抱怨了一大通，好听难听有理无理的都耐心听了，直待母亲无可抱怨了，凌腾方慢调斯理“母亲说姑妈没有对咱家大方过，母亲知等闲人去学里念书，一个月要多少束休吗？”

凌二太太是真心偏疼这个儿，又最不喜儿上的酸气，递了杯温给儿，不耐烦的问“你又要与我说什么！要是你去你姑妈家念书的事，你就莫跟我说了！这事，我已经定了的！你也不想想你姑妈多么的偏心，你大舅舅捐差使用银，你姑妈整整拿了二十五两！”凌二太太两只手比划着，瞪圆了睛，一脸的愤怒，“都是她的兄弟，她什么时候对咱家这样大方过！再没有这样偏心的小姑！叫你去她家里念书怎么了！都是先生讲课，长卿一个人听也是听，多一双耳朵听也是听！难你去听一耳朵还得拿银不成！这银还不知是到了先生兜里，还是到了你姑妈兜里呢！”

舅母？”

赵长卿，并不与凌腾客气，亦不说什么虚应的话，笑“外冷，表兄没穿厚袄，赶回去吧。”

凌腾看着赵长卿的车走远，方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