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了，”乔治说。

他们开了门去了。天气很冷。雪结得。大路一直从山上通到松林里。

“是啊，”乔治说“加利福尼亚就是这样。”

“是啊。”

“她不大客气啊，是不？”乔治说。

他们把刚才搁在客栈墙跟前的雪板拿起来。尼克上手。乔治已经扛看雪板上路了。这下他们可要一起跑回家了。

瑞士人站起，付了帐，走去了。

乔治仰靠着墙，闭上。

“咱们问问看。”

“今晚，”乔治答。“我得赶十四十分从蒙特罗⑤开的车。”

“你们今后在国要一块儿雪吗？”乔治说。

门开了，一帮从大路那来的伐木工人了屋，在屋里把靴上的雪跺掉，上直冒气。女招待给这帮人送来了三升新酒，他们分坐两桌，着烟，不作声，脱了帽，有的背靠着墙，有的趴在桌上。屋外，运木雪橇的偶尔一仰脖，铃铛就清脆地丁丁当当响。

“你想要回去吗？”

“我不知，”尼克说。

“不，”尼克说“岩石太多。树木也太多，而且都太远。”

“啊，算了。她不认识咱们，没准儿当咱们拿她唱歌开玩笑呢。她大概是从讲德语的地区来的，呆在这里脾气躁，后来没结婚肚里就有了孩，她脾气才躁了。”

“明年夏末。”

“海快生孩了吧？”乔治说，离开墙凑到桌上。

“不。”

“是啊。前。”

“真要命不是？”他说。

“山不多，”乔治说。

“我不知，”尼克说。

“不。”

“海呢？”

“就是你今年夏天钓鱼的地方吧？”

“你打算回国去吗？”

“不知她有没有糕。”

“歌剧，德国歌剧。”她不愿谈论这话题。“你们要吃的话，我们有苹果馅酪卷。”

乔治默默坐着。他瞧瞧空酒瓶和空酒杯。

“不。觉好，只是怪。”

“几时？”

“咱们一定得，”尼克说“要是不能就没意义了。”

“咱们是瑞士人就好了，”乔治说。

那姑娘屋，尼克看见她围裙鼓鼓地遮着大肚。不知她先来时我怎么没看见，他心想。

乔治和尼克都兴兴。他们两人合得来。他们知回去还有一大段路程呢。

“希望咱们能就此说定了，”乔治说。

“我也不信，”尼克说。

“对，就那样走遍施瓦兹瓦德。⑨哎呀，好地方啊。”

“你怎么知她没结婚？”

“你兴吗？”

“喝了酒我总是这样觉，”他说。

系，”尼克说。

“八成要回去吧。”

他们吃着苹果馅酪卷，喝光了剩酒。

他们坐在那儿，尼克双肘撑在桌上，乔治往墙上颓然一靠。

“是啊，”乔治说“都是这样。”

“我真希望你能留下，明天咱们就能去雪了。”

“咱们要去，没错儿，”乔治说。

“为什么？”

“不。还说不上，”尼克说。

“咱们再来一瓶好吗？”尼克问。

“也许咱们再也没机会雪了，尼克，”乔治说。

“我不信，”乔治说。

“咱们一定得，”尼克附和说。

“是啊，”尼克说“我到过的地方都这样。”

尼克站起，他把风衣扣。他朝乔治弯下，拿起靠墙放着的两支雪杖。他把一支雪杖戳在地上。

“他们都有大脖的病，”尼克说。

“是啊。”

“你唱什么？”他问她。

“我明白，”尼克说。

“说定了没什么好，”他说。

“觉不好？”尼克问。

“你几时得回学校去？”尼克问。

两人哈哈大笑。

“我得上学啊，”乔治说。“哎呀，尼克，难你不希望咱们能在一起闲逛吗？带上雪板，乘上火车，到哪儿个痛快，好上路，找客栈投宿，再一直穿过奥伯兰，⑥直奔瓦莱，⑦跑遍恩加丁，⑧随背包里只带修理工和替换内衣和睡衣，学校啊什么的，统统他妈的。”

“没戒指啊。见鬼，这一带的姑娘都是大了肚才结婚的。”

“当然，”乔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