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能留下了。请你转告卡尔，他妈妈叫他去。”

“还有些馅饼，”他说“够了吗？”

“我没停下来细看。”

“我不知，”他父亲说。“我只听见他们在拚命扭动。”

“好。”

“只有鲈鱼。”

“他们可什么啊？”

“他们可开心？”

“在营地后面。”尼克看着盘。他父亲又说“你最好去睡睡吧，尼克。”

他父亲在铺着油布的饭桌前一张椅上坐下，厨房墙上就此映他的大影。

“我玩得痛快极了，爹。今年独立纪念日真带劲。”

“他们可——他们可——”

“再吃些？”他父亲拿起刀来切馅饼。

“明天见，加纳太太。”

“好吧，那就请便。请你把卡尔叫来好吗？”

“我在印第安人营地附近散散步。”

“你了些什么来着，爹？”

“是谁跟她在一块儿啊？”尼克问。

“明天见，尼基。”

“你的鞋呢？”

“可不。”

“我还是走吧。我想爹大概在等着我呢。”

“我们迎你来。你不留下吃饭吗？”

他父亲戚离开桌边，走厨房纱门。他回来一看，只见尼克看着盘。原来他刚才在哭呢。

“弗兰克·沃希伯恩。”

尼克了房，脱了衣服，上了床。他听见父亲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尼克躺在床上把脸蒙在枕里。

“我还以为你说没看见他们呢。”

“我看见你朋友普罗迪了。”

“她跟弗兰克·沃希伯恩在林里。我撞见他们。他们在一块儿好一阵了。”

“普托斯基队。五比三。”

“她在哪儿？”

“好。”

“不了，我一也不要了。”

“他们在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父亲灭了灯，走自己房里。他听见外面树林间刮起一阵风，到这阵风凉飕飕地透过纱窗屋来。他把脸蒙在枕里躺了老半天，过了一会儿就忘了去想普罗登斯，终于睡着了。半夜醒来，听到屋外铁杉树林间的风声，湖里湖的拍岸声，他又睡了。早上，风大了，湖涨，漫到湖滨，他醒来老半天才想起自己的心碎了。

“我看见他们了。”

“我的心都碎了，”他想。“如果我这么难受，我的心一定碎了。”

“他们在树林里什么地方？”尼克问。

尼克光着脚，在牲棚下面草地间那条小路上走着。小路溜，光脚沾到凉丝丝的。他在草地尽那边爬过篱笆，穿过一条峡谷，脚在沼泽泥浆里泡了，接着他就攀越过燥的山榉树林，终于看见自己小屋里的灯光。他翻过篱笆，绕到前门廊上。他从窗看见父亲正坐在桌前大灯光下看书。尼克开门屋。

“球赛哪队赢了？”

“你怎么知是他们？”

“嘿，尼基，”父亲说。“今天玩得开心吗？”

“快到厨房里来。”

尼克的父亲拿着灯走在里。他站住揭开冰箱盖。尼克径自走厨房。他父亲端来一个盘，里面盛了一块冻，再拿来一壶，把这些都放在他桌上，再放下灯。

尼克走院就直奔牲棚。乔和弗兰克正在挤。

他父亲坐着看尼克吃饼。

“你看见过什么人吗？”

他父亲没看着他。

“妙极了。”

“我把鞋落在加纳家的大篷车上了。”

“明天见，尼克，”乔·加纳大声说。“你不留下吃饭吗？”

他父亲坐着看他吃，提着壶替他在杯里倒。尼克喝了，在餐巾上嘴。他父亲伸手到搁板上拿馅饼。他给尼克切了一大块。原来是越橘馅饼。

他父亲收拾了饭桌。

“明天见，”尼克说。“我玩得痛快极了。”

“你饿了吧？”

“你今天下午了些什么？”尼克问。

“好，明天见。尼基。”

“我想总开心吧。”

“印第安人全在镇上喝得烂醉。”

“跟我说说他们在什么？”

“你一个人也没见到？”

“哎，对了，我看见他们了。”

“你钓到了什么？”

“我早上去钓鱼。”

“不了，”尼克说。

“你最好再吃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