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上，一枚沾了泥尘的硕大粉红珍珠耳坠，在指尖圆地颤动。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是。”

苏亚扶着她避到一边，喜地：“世涛留了一队士兵保护你，军方一路通行更方便，这下好了。”

若是平时，众人不过一惊一笑，随便派外三家军哪支去平了也罢了，然而此刻，内忧外患，兵临城下，五越在此时要求独立，并有占据南齐北地之势，对现今的南齐，实在是不小的冲击。

这个消息，对她打击，想必也颇大。

“若我想抢呢…”

四目相对，四面便忽然一静，呼到此放轻，怕将蹑足而来的旧事惊扰。

很多事彼此心知，也曾用尽心思，但望不必走到那一步，然而终究走到那一步。

…

李扶舟不要，不提，不望报，那么他和太史阑，尤其是重情义的太史阑，才会束手束脚。

随即他蹲下，捡起一样东西，要放到她掌心，她怔怔地还不知接，他上前一步，忽然举手，靠近她的脸，手臂抬起，整个围住了她的脸——

那时年纪小，但这话依旧记得清晰，或许当时李扶舟的笑容太蓄，或许他内心有所应。

他微微叹息，看向前方半山上的阁——自从李家起事消息传来，她就将自己关在那里。

他在上挥挥手，指了一队士兵留下，随即对赵十八歉然一笑，扬鞭。

打击的不是李家起事这件事本，其实这事他和太史心中有隐约有预，之前摸到了太多蛛丝迹，稍稍清理便能猜到大概，只是当这一日终于到来，终究不能免内心失落。

消息传到皇，景泰蓝吁一长气，忽然想起当年随麻麻前去北严，车里那段对话。

她心中似，又似凉，悲喜集，中似有起，梗住咽，浑浑噩噩也未将苏亚的话听在耳中，只下意识抬手，缓缓摸了摸耳垂。

“啪。”鞭声脆响，骏扬蹄，卷起一片烟尘，在前方官上一闪不见。后更多骑兵立即跟上，黑的钢铁洪，怒龙般远去。

九月十六，五越宣布立国之日，整个南齐也在震动，李家这一手让南齐朝廷震惊，万万没想到，江湖草莽，也能左右天下局势，万万没想到，素日好朝廷的武帝世家，竟然是五越之主的遗脉。

在下一刻惊喜的相逢中，被他轻轻捡起，回了她耳畔。

她大骇，心砰砰起，下意识要让，忽觉耳垂一痛，随即他已经退了开去，混杂着征尘和青草香气的男气息一近便远，的男气息一近便远，衣角翻飞而起，将一片日遮没，他已经上了。

当真相剥脱，往事凸现，那些过往的好，便似乎都染上了杂质，变得不再纯粹。

无论如何，那是她曾经真心喜过的一切。

消息传到郡王府，容楚负手而立，看前落，悠悠停泊于池。

他一惊，仿似忽然醒来，竟然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一笑看得她心中一悲又一喜，恍惚少年。

“您拿什么来换呢…”

可即使走到这一步，他也始终也没能明白，李扶舟到底是怎样想的。

容楚浅浅一笑，或许，这正是扶舟的明之吧。

忽有哨声响起，尖利。

睛，唯一不为风霜所改。

邰世涛也在看着她，四年，当初稚气尚存的活泼少女，如今已经成就沉静妙颜容。神澄澈，摇动着这一天的日光碎影，每一幕影，都似乎是当年海上相遇，生死与共，狼和波，打青涩的记忆。

那颗粉红耳珠，生死之刻，坠落尘埃。

“…我和你换。”

似是应到他的注视，那扇门忽然打开，太史阑从里面走了来，她依然整洁，利落，腰间束，手拿长剑，一副要上城

“她是我的…”

当日戏言，一语成谶，他想要他拿什么来换？极东一地，北江山？

“你别抢…”

当初救助叮叮当当，他听说，李家曾有不少人反对，是李扶舟力排众议，将孩接上山；孩上山后，又有人开始动歪心思，建议他扣留这对孩，奇货可居，他将谏言的人远远打发去，终生不许回神山；他似乎很单纯地照顾两个孩，明明知他们的重要，却从未想到凭借他们的份和他给予的恩德，去要求容楚和太史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