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错，觉得景泰蓝步不小，一句话就秒杀了几个最难缠的。

“二五营赶赴参加天授大比路上，连败五越，保一方平安百姓民生，更曾俘虏五越士兵五百，为近年来对越战争是最大首胜，例最起码也该升文武职及爵位各一级，她升了没？”

瞪着底下无数一张一合的嘴，蓦然蹦起，握拳，踩凳，“闭——嘴——”

但他呼半天，却真的没有再开——对面，那个恶毒的容楚正笑地冲他瞧呢。

吏尚书默默，半晌低声：“一等男爵，北严同知，领西凌上府副将衔…”

景泰蓝很快选好了一只。

“姚尚书！”景泰蓝大喝“太史阑功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封赏是什么？”

殿内顿时死一般的静默。

群臣张结，他们印象中的皇帝，聪明可，当然，聪明也是孩的聪明，可也是孩的可，大分时辰这孩坐在龙座上，笑眯眯甜，瞧着便贴心贴肺，瞧着便让人期待，十年二十年后，南齐会现一位最为宽容仁厚的明君。

尖利的孩声音，极穿透力，回在大殿上空。

“陛下…”康王怒极开。

他额上青别别地，腮帮上肌都已经憋得鼓起，他贵为亲王，受先帝和皇太后重，之前一直手握大权，连重罪都可以轻轻放下，本还是皇帝的叔叔，如今却在朝堂之上，被自己的三岁侄儿指着鼻怒骂，这叫他如何承受？

康王的脸又唰一下红了，在红红白白之间转换半天，换青了的。

“天授大比她再次力挽狂澜，带领南齐队伍获得胜利，保住静海，护佑我南齐

容楚立即下令把那几个最谈规矩，也最瞧不得不守规矩的酸儒给拖去。

“到！”章凝立即恭谨地问“老臣可以说话吗？”

康王一退，再无人敢于发声。景泰蓝神情满意了一，却凶相不改，小靴踩在宝座上，环顾一圈，众臣在他目光扫视下，忽觉自己是一只放在案板上待挑选下锅的。

众人抬，便看见三岁多的小皇帝，脚踩在宝座上，双手叉腰，小脸涨红，恶狠狠地俯视着他们，神杀气腾腾。

“你。”他一指吏尚书“你说太史总督两年拜帅，一载封疆，煊赫荣为景泰朝第一人，却不思报答皇恩。对哦，你是吏尚书，你最清楚太史总督是怎么两年拜帅一载封疆的，你要不要给朕，给朝上所有人说说，她怎么拜的？怎么封的？”

康王的白脸唰一下红了，再唰一下白了。

“都他娘的给老闭嘴。”一片静默中，景泰蓝终于开。

开第一句话，大殿就好像劈下了雷，几个老臣和御史瞪大，不可置信地抬望了望，迎上小皇帝凶狠的神，直着睛喊声“陛下啊…”就了过去。

“叫！叫！叫！叫什么叫！”景泰蓝憋了好几天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叫魂啊你们？嗓大有理啊？嗓大也得先给朕闭着！在朕的大殿上，最有话语权的——”他指着自己鼻，一字字“就、是、朕！”

景泰蓝嘿嘿一笑“康王案…”珠对康王一转，康王难堪得脸涨红。

“康王案太史阑有功，例最起码该升西凌察使，她升了没？”

“闭嘴！”

康王派系的臣们失望地看着自己的领，他们原以为挟王叔之威，康王定然能压下三岁娃娃的气焰，之后他们便可以趁势而起，令陛下当朝下旨，不想王爷竟然真的退让了。

“回陛下！”章凝声音更大“武定七年西番作，急攻极东山城，时任山推官的沈风一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阻敌于城下半月，终于等到援军到来。事后叙功，沈风一得授山府尹，一等伯爵，领极东将军衔！”

然而此刻，未来明君如一饿狼下望，所有人忽然都觉得自己成为了那只突然真面目的小狼崽的猎。

虽然容楚笑得让他越发心火起，却也让他稍稍清醒，心知不能在此时逞一时意气，否则皇帝和容楚真的能将他以抗旨罪名拿下，到时候可就坏了大事。

吏尚书呆了呆，他当然知太史阑怎么一步步上来的，然而那履历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他忽然便了一汗。

景泰蓝不等他开，已经尖着嗓嚷：“你说得好像太史总督火箭飞升，讨好大便宜，你怎么不说朝廷本没有给她应有的封赏？她光武营，在营中便得了勋章，照规定，历练时原可为典史，她只了典史副手。她挽救北严，救十万百姓，救我南齐北大门，功勋为近十年来前所未有，例，这样的功劳该封什么——章大司空！”

“再说一句？”景泰蓝回忆着麻麻的目光神情，视着他“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就算你抗旨！朕下旨闭嘴，你敢开？”

“可以！”

他只得僵地鞠躬，默不作声退后一步，在心中一万次背诵“忍一时风平狼静，退一步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