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话行事，便知为人端肃，一定是那就事论事，公私分明的人。所以公事上推举她，未必代表私事上也能接受她。

席上一阵静默，半晌容夫人轻轻一笑“话说得这么杀气腾腾什么，没的别吓了客人。”

“老夫就事论事。单就功业来说，太史大人无可挑剔。”容弥正“但这和她是否会成为我容家妇，毫无关系。”

容弥正在吃菜，闻言将筷重重一搁。

容弥咳嗽一声，重重地：“哪家你别问了，要尊重他人**！总之一句话，我容家选妇选德，万万容不得凶恶跋扈之女，误我儿一生，令我容家受世人讥嘲。女人要什么千秋功劳？相夫教才是正经，那样的女人，她能吗？”

太史阑立即致谢，又对容弥夫妇一礼，容弥抓着酒杯怒气未消，容夫人微笑起相送，脸有不自然。

“婚姻大事，岂可儿女自己主？这等言，以后不必再提！”容弥沉声“我容家的新一代国公夫人，不求她名门，不求她富贵满，不求她名动天下，甚至不求她容貌众。但必须贤良端淑，恭孝仁顺，少上一条，老夫都不依！”

太史阑霍然站起，一把拉开寻，一手住了她的肩，她冷静。一边对容弥夫妇躬躬，了几个手势。

“啊！真的？老爷您昨夜未及回来就是为这事？”容夫人睁大睛，单手掩，神里满满惊讶。

…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寻气得发抖，指尖颤颤指着容弥鼻，另一只手已经去刀。

她的手势很简单，意思就是寻脾气暴并无恶意，并代她致歉。容弥还没反应过来，有茫然地摆摆手，容夫人使个，一个婆立即上前：“两位想要休息，请随老婆来。”

“然也！”容弥脸都不红一下，重重地“那女殴打公爹，居然还敢公然叫嚣！”

“这这这…”寻瞧瞧面无表情的太史阑，再瞧瞧气壮山河的容弥，半晌才挤一句“谁家不想要这样足可光宗耀祖的媳妇…”

“如此说来，”寻眉开笑地“对于如今传言的，国公和太史大人相互有情，即将成亲，老国公你一定是乐见其成的了！”

寻瞪大睛，举着个筷，已经快要结“可可可刚才您您您不是在夸赞太史大人吗…”

寻愕然看他。

她忽然发作，众人都一呆，连容弥都在座上向后一仰，愕然睁大看着她。

“她不敬大伯，殴打公爹，还将他置泥淖污脏之地…”吃了一夜粪，积郁在心的容弥，越说越激愤，险些说漏嘴。

“那就让她去匡扶正义，赢百姓无上尊敬，可我国公府不需要再锦上添！”容弥怒声“国公府要的是平静日，要家族平安，所有人一生顺遂。不是那桀骜偏执，利熏心，只风狼搏杀，一心要往血海政争里闯，不顾所有人死活的疯！”

“世间竟有如此跋扈女！”容夫人惊叹。

“你说谁利熏心，说谁疯！”寻然而起，啪地摔了手中碗“信不信我揍你！”

“啊…这是哪家的媳妇，如此凶恶，那家如何还能容忍！”容夫人连连追问。

寻原本在笑，听着两人这话却不顺耳了，抬亢声：“老国公及夫人此言差矣！你们怎么知女能立功便不能贤妻？太史大人为人正直，匡扶正义，百姓有皆碑，如此不也是尚品德？为何偏要追着那贤良端淑二字不放？”

“是极！整日打打杀杀，毫无闺秀之风，将来又如何持一府事？”容夫人连连“而且听说行事还怪诞疯狂…”她脸沉下来，想是想起了那“小产”之事。

“容家功业，已经足够光宗耀祖，无需再为此经营，否则老夫也不会令容楚兵权，选择归隐。”容弥淡淡“世家选好妇。女无才便是德。别说功业，便是那一无所有贫家女，只要她足够贤良，便可为我容家妇；话说回来，便是功盖世，若无女闺阁之德，老夫也敬谢不！”

容弥却似被动心事，抓酒杯，继续杀气腾腾地：“比如昨夜我遇见一位同僚，他就是家有恶妇，娶的那个儿媳妇凶悍无，竟然公然殴打公爹！”

寻早已低下，满脸通红——不是伤心，憋笑憋的。